孩子们也是饿了，不过人是兴奋得很的，好像兴奋也能冲抵一部分饥饿一般，倒是没有喊闹。

就这样一路开到了九口乡，周至终于见到了以前吃鸡火丝米线的那处老摊子，关键是摊子上还挂着半扇羊，门口摊子的大铝盆里还摆着半盆羊杂头皮。

“就他了！”周至总算看到了救星，都没等吴仁中把车停稳，便探头对老板喊道：“曹老板！五锅肉杂双拼！挂着那半扇给我剔肉片后下！”

“嚯！你们两大车人！”老板本来生意不咋的，过节大家都跑县城去了，周至他们是第一批回来的：“城里热闹不？”

“热闹得很哟！”吴仁中停好车从车上下来：“人山人海，人山人海。”

“都饿了吧？”曹老板热情的招呼着大家：“都过了中午点儿了，快进快进，这一路风吹得，喝了羊汤暖和，再走到联和乡都不带冷的！”

九口乡的羊肉汤锅子还是很有特色的，用的是拿羊骨头，羊油，羊杂吊出来的两大锅子羊肉高汤。

如果是一般的客人，就是切一些羊杂肚内和头皮腮肉，放到烫好的饵块丝或者米线上，再加上一瓢高汤，洒上点葱花芹菜香菜碎，撒点盐，味精，胡椒粉，就是一碗原汁原味的羊肉饵丝或者羊肉米线，味道比周至在外头吃过的都要好。

有些讲究的食客会让老板用两个碗，一个碗单独是饵丝米线加高汤，然后不放调料，另点一碗熟白菜垫底，上面压上羊肉，撒上调料葱花再淋上高汤的“肉菜”，这样的一份肉多菜多，价钱又要贵一些。

如果是现在周至这样的客户上门，那就是要围着桌子吃汤锅了，这是就要将切片切段的羊杂肚内和头皮腮肉和羊排羊蝎子一起下油锅爆炒，炒的时候放入调料，待到香味出来后将高汤倒入，连锅子端到底部有炉子的餐桌上，就像吃火锅涮肉那般，先喝汤，再将锅里的东西捞完，接着烫薄薄的鲜羊肉片，烫素菜，最后煮饵丝或者米线当主食。

不过今天周至是饿得很了，等不到曹老板一人操持，直接自己也取下锅子来跟着老曹一起把持火头做锅底了。

“嘿！”曹老板和周至熟悉得很，他和吴仁中每次路过九口乡必然来光顾，还带过不少人来，照顾了他许多生意，不过他也没有想到周至还有这手艺：“小周还是老师傅哟！这一大锅料头都翻得利索！”

今天的拖拉机是土子日在开，土子日在经历过被而也拔英雄结的事情后一度在乡里的地位下降严重，不过这娃也算知耻后勇，知道去工地上凑活肯定会被围观嘲笑，一咬牙就报名来了没什么人乐意来的农技班，然后悄没声地学会了开拖拉机，这下子就重新抖起来了。

听到曹老板这样说，土子日就接嘴道：“肘子是大毕摩都想收作徒弟的人，就没有不会的！”

“别瞎说，我可没那资格，大毕摩的徒弟必须是彝族，这规矩总不能在我这儿破了哇！”周至笑道：“不过曹老板要不嫌弃我，给你当个火勺徒弟还是安逸，天天有羊肉汤喝！迟早把你师傅的手艺学会！”

“哈哈哈……”老曹被恭维得喜笑颜开：“你是贵人，哪能颠勺呢？来我这儿当然是我亲自上灶，发现哪儿没做好直接免单！”

有滚嘟嘟的高汤，和本来就成熟汤底，五桌锅子还是出得很快的，三四十人很快就坐了下来，不过周至今天没有按照老规矩，而是先给每桌上了一大盆米饭，大家都饿了，先来碗羊汤泡饭垫垫底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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