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娇月就是在这里撞上了假山,脸部被毁,她一定感觉很疼,于是朝外奔跑,因为眼睛被血糊住,看不清,撞上了这块巨石。她倒地时下意识用右手去撑,由于冲劲太大,再加上巨石本身就在去年被雷劈出一个豁口,豁口锐利,轻易弄断了娇月的手。瞧,就是这儿……”
温玉蔻走到方才窦氏所看的那块巨石,她蹲下来,摸着那些水渍,胸中仿佛有一股快意冲了出来,酣畅淋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正想着要如何去对付窦氏,没想到窦氏居然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就等着她来推。
“只是,巨石被人泼了水,想要洗去这么多血迹……所以这里,一定有人来过。”
“是谁呢?”华月听得入神,忍不住问。
“傻华月,我当时不在这里,又怎么知道?娇月就是疼得厉害,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跑,接着掉入湖中,右手断裂无法用劲,所以越挣扎越无望,渐渐沉入湖底,喝了大量水……”
“娇月是被淹死的?”
温玉蔻站起身,望着平静的湖面,还有岸边惨死的娇月,默然点了点头:“她肚腹鼓起,两眼凸暴,五官溢血,正是溺水征兆。如果她先被人杀死,再抛尸湖中,必然不会喝那么多水,所以,真正的死因就是溺水。”
不过,她还有些话没有说。转头看向窦夫人,她正满脸轻松,冲自己笑道:“大小姐果然心细如发,博学多识,小小年纪居然懂得这么多。既然娇月是真的溺水而死,又有大小姐担保,那么我就可以去回老太君了。”
窦氏只想着自己无事,说出来的话却让一旁的嬷嬷丫环们脸色变了变。刚刚还在说大小姐无稽之谈,现在却又满口奉承,窦夫人这种见风使舵,言行不一的样子,是最为府内的主子们所不齿的。
温玉蔻看见一些丫环转头窃窃私语,窦氏也没注意,便也不说破,道:“窦夫人高看玉蔻了,玉蔻不过是跟着母亲懂了点杂学,现在只专心绣花练字,这些都放下了,做不得数。窦夫人还是请仵作大人来验尸,好让老太君放心,府内安平。”
现在不过都是些婆子丫环,没什么分量,要让窦氏丢脸也不急在这一时。娇月的死,无论前世今生都跟窦氏有关,还怕拿不住这位心虚的庶母吗?
等她们都走后,温玉蔻问华月:“刚才面见老太君的那个小丫头你可认得?”
华月想了想:“是三小姐院中的翡翠,我们时常在一起绣花呢,她绣得可好了。”
“是吗?原来你们还是小姐妹,今晚将她约到我院中来,我有些绣活想请她帮忙。”温玉蔻笑道。
华月不疑有他:“是。”继而迟疑地看了看温玉蔻:“可是,小姐,娇月真的是溺死的吗?她死得那样惨……”
温玉蔻缓缓移开目光,看着娇月尸体方才躺着的地方:“娇月的确是溺水的,但是那个逼迫她溺水的人,又在哪里呢?”
这时,只听假山上有了一些动静,“好个聪明的丫头!”
却是男子的声音。
主仆俩不由得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