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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月,陆润仪的身孕有四个月了。太医说她胎像安稳,好好养着必能平安生产。想来这一个月来,陆润仪必定是在翘首盼着晋位旨意的,因为连苏妤都忍不住在盼,可皇帝却始终没下旨。
皇帝仍是隔三岔五便往绮黎宫来一趟,却从不动她,这样她逐渐放了心,倒是不妨碍六宫误以为她当真得“宠”。
她仍是不太知道如何面对皇帝才好,很多时候都是没话找话。不过时日一久,二人到底还是熟络了些。陆润仪的事随着日子长了,让她心中好奇之意更甚,终是忍不住问皇帝:“陆润仪说到底也没多大的错处……陛下何必如此怪她?”
彼时皇帝正喝着一盏清炖排骨汤,闻言平淡地瞟了瞟她,微搁下汤碗吐了四个字出来:“多管闲事。”
“……”苏妤听出他话中的几分促狭,竟是禁不住地嗔了他一眼,显是存着几分赌气和委屈。
贺兰子珩心中微一动。
苏妤也觉出自己的心思与神色,略有一诧登时又慌了起来,急急地望向他刚想解释些什么,他却一笑先道:“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和你没关系了,还非要问?”
“可她毕竟有着身孕……”苏妤低着头话语呢喃,“皇裔为重。”
“但朕有更重要的事。”他面容微沉,说着伸出手指在她鼻子上一刮,“跟你也解释不清,不许问了。”
苏妤在他这个动作下身子一颤,心底也一片波动。他也倏然意识到自己随意之下做了什么,这个动作他只做过一次,也是对她。不过,是在他们成婚当晚。
相对无声少顷,苏妤抬了抬眸:“臣妾……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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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帝在下朝后又回了绮黎宫。那时苏妤也刚好从长秋宫晨省回来不久,皇帝在宫人的服侍下换了常服,苏妤则坐在妆台前让宫女为她重梳个简单轻便的发髻。
手中一直把玩着一对镯子,抬眼从镜中瞥见他就在她身后,腰带上挂着的玉佩流苏尚未理好。一时想也未想,就随手将那对镯子套在了手腕上,侧过身伸手给他理了一理。
手腕被他一握,对镯按在皮肤上微有凉意。苏妤的手微有一搐,便任由他握着,不言不语。贺兰子珩也不知说什么,扫了眼她腕上的镯子:“成色太差。前些日子不是差人给你送了对好的来?”
苏妤闻言一滞:“那镯子……”
还未说完,便听折枝在旁道:“陛下别提了。润仪娘子有孕,娘娘便把那镯子送了去,结果娘娘前脚出了文颜苑,润仪娘子后脚就把那镯子摔了。”言罢微顿,又带了几分可惜地补了一句,“好好的东西……”
“折枝!”苏妤轻喝了一声,便向皇帝温声笑道,“也不是。臣妾就是听到声音了,没见她摔;再者也未必就是有意摔的,拿起来看的时候失了手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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