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妤低眼一看确是差了一些,看来本是挑了最好的那一对来给她,可惜就这么让陆润仪打碎了。
“收妆盒里去吧,好玉得常带着用人气养,放就放坏了。”苏妤淡然吩咐了一句,听得折枝暗喜。上一对镯子,她明知是上好的玉料,还是看也没多看一眼就让人收起来了。如今肯用,便是态度有所好转。是不是真心信了皇帝暂且另说,但凡能多接受一些、与皇帝处得更融洽些,日子总会好很多。
听出折枝应“诺”声中的喜意,苏妤只作不理,径自落了座,沏了茶来细品。时至今日,她仍不知皇帝此番的转变究竟为何,却开始无法控制地逐渐接受这样的相处。这般情境让她细一思索便觉可怕不已——如若他再骗她一次,她要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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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宫正张氏便到了成舒殿求见。皇帝当即准她进殿了,张氏叩首道:“陛下恕罪。”
皇帝神色微凌:“怎么了?”
“当年修媛娘娘小产之事至今都未查出什么……”张氏低低道。皇帝未有责意,时隔两年,本就不是那么好查的。张氏一顿,又续言道,“上午送去宫正司那宫女……也是什么都不肯招。”张氏颇感无奈,“动了刑也没用,她硬是咬死了就是婕妤娘娘指使。您看此事……”
“到此为止。”皇帝一喟。可见这宫女是对幕后那人极忠心的,如是当真扛不住严刑,说不好会随口招一个人拖其下水。真相查不到,又牵连个无罪之人,委实有害无利。
张氏叩首道:“诺。”
皇帝又说:“苏婕妤身边的人是朕赐下去的,能出这么个宫女,可见还是有人存异心。你亲自去尚仪局挑人把苏婕妤的宫人再换一次——换之前问她一声,想留谁就给她留下,免得她多心。”
“……”张氏讶了一讶,叩首再应道,“诺。”想了一想,询问说,“那宫女……”
皇帝短一思量神色森然:“韵宜宫前剥衣杖责五十。”
张氏浑身一哆嗦。
剥衣杖责,还不如杖毙了算了。如此打了又不打死,却是堪堪要受尽侮辱。
皇帝也看出了张氏的心思。是,他从不曾下旨动过这样的刑,可目下不如此不足以震慑旁人。必须让绮黎宫上上下下都知道,若是再敢存异心,必定没有好下场。
至于为什么在韵宜宫前……
之前的事让他没办法不怀疑这人是受楚修媛或陆润仪的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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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张氏接了旨去办,消息很快就传得阖宫皆知。剥衣杖责,宫中一众女眷一想到这四个字就忍不住地寒噤。从来没想到皇帝会亲口下旨动这样的刑,可事情就是堪堪发生了。
那带着哭腔的惨叫声从压抑得低低的到抑不住、再到后来喊得发了哑,最后一杖可算是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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