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的嘴巴却很硬,一味地咬死了就是苏妤的指使,佳瑜夫人只是被算计、而非有意算计。
供状呈到皇帝面前,皇帝看了一看,蹙了蹙眉便搁到了旁边。徐幽估量着……这大约是要依惯例不了了之了。
宫闱中事,很多都是一滩浑水。往往两边都是嫔妃、推到台面上的只有像秋蝉这样的一个宫女而已。如此一来,去审背后的嫔妃自不合适,纵使皇帝心里全然知道谁是谁非,但无罪证也发落不得。毕竟,嫔妃背后……还有世家呢。
为这样可大可小的事情撕破脸面到底不合适。
故而在宫中,“大事化小”成了不成文的规矩,在可以不牵涉世家的情况下绝不牵涉。当然,既是后宫中事,还是多多少少可以被皇帝的心思左右的——便如这事,皇帝若是偏着佳瑜夫人一方,便把这秋蝉的供状公布出去,把苏妤的罪名坐实了;如是偏着苏妤些,就让秋蝉死在宫正司里,让这唯一的一条线断了便再无可查。
至于皇帝心里明白的那些“实话”,如若有朝一日打算彻底办了窦家,便正好抖出来,让窦家罪加一等,为时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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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贺兰子珩偏头又凝睇那些供状半晌,蓦地抄起来,起身便往外走:“去宫正司。”
宫人们俱有微惊,连忙跟上。
他觉得,这机会不能放过。此事多半是佳瑜夫人存心想害苏妤,既然秋蝉咬死了不说,不了了之自然可以,两边都不伤。
但若能撬开秋蝉的嘴自然更好,拿住了罪证便能要挟住窦家,让他们安份点,别总想着把女儿往后位上推。
那后位,他得竭力留到苏妤能坐上去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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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宫正司,正是审讯的空当。秋蝉尚在刑房里,却没有宫正司的宫人在。
这两天实在过得暗无天日,感觉流了很多的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气,若不是清醒地知道自己身系一家性命,大概早就把佳瑜夫人供出去了。
她从进宫那一日就知道宫正司是什么样的地方。如今刚刚两天而已,她隐约有些担心,如是再这样下去,宫正司会有些别的法子去查到那些事。
不过那就怪不到她头上了。佳瑜夫人也说过,只要她不供出来,便保她家人平安。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这声音弄得秋蝉浑身一个激灵,费力地睁开眼睛去看,进来的人却比宫正的亲自到场审问更让她惊惧。
“陛下……”秋蝉瘫软在地上,毫无见礼的力气,只能死死盯着他,不知他会做什么。
如是直接杀了她,反倒轻松。
“这事怎么回事,你自己说吧。”皇帝站在她面前,负手而立,声音沉稳得没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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