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匆匆地去了。
菊花再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种仓促的情况下出嫁,不但没推迟两年成亲,反而提前成亲了,而且是糊里糊涂地成亲的。
来不及憧憬,没空闲甜蜜,更甭提羞涩了——还羞涩啥呀,依她的想法,也不用拜堂,直接住一块就完了。不过那样也有弊端,无声无息的,人家就不晓得她跟槐子成亲了。
因此就算一切简便从事,也要请媒人、置办几桌酒席请亲朋邻里,正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青木和张槐又被村长李耕田找去商议事情,至晚才归。
杨氏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突然就要嫁闺女了,尽管这是她以往心心念念盼望的事,事到临头,那也是万般不舍。这天晚上,她挤到闺女的床上,抚着她的后背,跟她说了半夜的悄悄话儿。
菊花被娘搂在怀里,感动之余,有些私密的话儿,纵然她觉得很皮厚,听了也是十分尴尬,只一味地“嗯、嗯”不停。
第二天就是成亲的日子,忙乱更甚。
菊花的房间里,村长方氏用棉线将她额头鬓角上的汗毛弄干净了,正准备帮她梳个式样繁杂好看的发髻,菊花却有些心烦气躁,心道整那些名堂干啥哩?早些成亲早完事,好去忙别的——田里的秧苗还没栽完,地里还有好些活计,更有即将到来的灾难要应付,谁有闲心慢慢地梳妆打扮?
她便对方氏说道婶子,我本就是这副容貌,也甭弄一头的花样了——那不是‘丑人多作怪’么?再说,如今可是忙的很,弄那些没用的不是耽误工夫么?”
她如今越发要掩饰脸上癞皮好了的事实,因此即便是梳妆这样的时刻,那面巾也紧紧地系在脖子上,没拿下来。
方氏听了这话和杨氏相视苦笑,又嗔怪地对菊花说道你这闺女,就算是这样,那也要梳头哩,总不能还拖个大辫子就嫁吧?无不少字”
一旁的刘云岚听了菊花的话觉得心酸,心道,要不是因为这事,菊花肯定会风光热闹地出嫁,哪会像眼下这样匆忙,她出嫁的时候都比这热闹好多哩。
她却不菊花心里是并不在乎这些的,就听她对方氏说道婶子就帮我编几根辫子,然后想法儿盘起来就成。娘,你去掐几朵半开的月月红来,戴在头上,比啥都好;也不要那些簪环了,就用这只木簪子吧。”
说起这个她就心疼,杨氏昨天到下塘集买了些银簪环首饰,真倒是真的,就是俗气的要死,不提也罢,所以她还是用槐子帮买的木簪固发。
刘云岚听了这话急忙对杨氏道娘,等我去掐吧。”说着便出去了。
方氏没有办法,遂帮菊花梳了个简便爽利的发式。
菊花对着水盆照了照,十分满意。编辫子后再挽发髻,也不容易散,一根木簪固发就够了。她接过刘云岚递的玫红月季,簪在发髻的根部,连戴了三朵,衬着黑压压的头发、光洁的额头和乌亮的眼珠,看起来简单却又充满活力,十分符合乡下新娘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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