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几日大家伙有空就相互串门,可秦大川除了初一那天拎着些吃食去老宅一趟,又给村长等人拜过年,几乎都不着家。
不仅是秦大川,大壮也跟着一起走,两人一天也不知道在忙乎些啥。
可黄历上初四适合安葬,即便是冰天雪地也不适合让沈二婶母子一直在屋子里,所以沈瑶与沈二丫决定在这天安葬。
如今秦大川在家,倒是省了沈瑶许多麻烦,比如安排丧葬的事,都不需要沈瑶插手。
许是沈家二房在沈家庄的人缘实在不咋地,倒是没人主动做些什么,但族长要脸面,还是安排人帮忙了。
只是沈二叔一家三口都是横死,所以不能入祖坟,便都葬在了不远处,也算一家团圆了。
哭丧过后,沈瑶便牵着沈二丫的手去了族长家,除了秦大川外,其他人则是等在外头,既能撑腰又不明显的掺和沈氏一族的事。
“沈瑶啊,上次你说的事我们都商量过了。二丫还太小,将来万一她不想招赘,到时候还有的麻烦。”族长点燃烟袋后,抽了一口才道。
沈瑶并不意外族长的话,只是问道:“那族长打算给二丫留点啥?当初大房的东西我没争,那是因为我要住在二叔家。可现在二丫住我那,和那会不一样。”
族长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回道:“按规矩,绝户人家的家业是要归到族里的。二丫在你那养着,族里一年出二百斤粮食,等她嫁人再给二两银子嫁妆。”
一旁的沈村长道:“十里八村这都是头一份了,就是爹娘在的,能有几个给二两银子嫁妆的?”
沈瑶嗤笑一声,比起二房二十多亩地的家业,沈村长这话也不嫌脸疼。
秦大川不想媳妇名声不好听,便道:“二丫跟二房已经断绝关系,二房的产业我们不争,族里也不用给她一粒粮食。”
沈族长诧异的看向秦大川,不相信他一个堂姐夫会这么好心。
“我们不争,但是二丫她娘也有娘家人,就怕他们逼着二丫争,甚至用自家子侄强迫二丫定亲,以上门女婿的名义来要家产可是没话说的。”
秦大川一句话,顿时让族长和沈村长都变了脸色。
沈瑶明白了秦大川的意思,叹道:“族长你们也知道我二婶娘家都是些啥人,我就是怕这个事儿,所以才不想争,省的再搭上二丫一辈子。”
“那你们的意思是?”族长有些吃不准的看向秦大川。
“断亲文书上有我们村村长见证,麻烦族长和沈村长也做个见证,并写明二丫负责安葬等事宜已经尽孝,自愿遵守长辈生前之愿,不要一文钱遗产。”
秦大川拿出早已写好的文书,叹道:“这上面有我和我媳妇她们姐俩的手印,二房的东西我们都不争,就算二丫往后真招赘,也不争。”
族长和沈族长对视一眼,这个保证他们哪有不应的道理。
于是二人很痛快的按下手印,一式三份,族里留下一份,同时把沈瑶这一脉的后面写上‘无后’两个字,断绝再有争执的可能。
临走前,族长还对沈瑶道:“你虽然嫁出去了,但别忘了自己姓沈,你爹娘还葬在咱们沈家的祖坟呢。”
“是啊,我爹娘还葬在沈家的祖坟呢。”沈瑶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不待族长多想,又道:“我带二丫再去二房看看,到底是长大的地方。”
“应当的。”族长点头,只当沈瑶是念旧。
念旧好啊,这样将来才能打感情牌。
族长之所以一直没去找沈瑶,就是想看看二房能不能从她那拿到好处,或者是把沈瑶得罪狠了族里才能出面替沈瑶做主。
如今二房没了,族长认定了沈瑶只能倚仗族亲,否则没有娘家的女人在夫家能站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