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念说的固然美好,但是倘若闵王怀疑自己是始作俑者,恐怕适得其反。
这封信是要写,助力还是要的,但是怎么写,恐怕要他和渠念一起斟酌。
渠念跳起来:“我不用你和我斟酌!”
他会让晋王知道,他七岁的时候连续尿床两晚,羞愤欲死,最后是闵王妃亲手洗了床单,替他瞒下的吗?
晋王:“那你确定,要把这样划拉出来的信送给闵王?”
“……确定!”
反正说伤了手,那就当他用嘴写的行不行?
晋王:“你高兴就好。”
渠念:“我一定要告诉父王母妃,把任盈盈给我休掉!”
如果说女人是男人在外面的脸面,他的脸已经被踩到地上蹂躏到看不出来了!
这个任盈盈!
晋王淡淡道:“那是你们夫妇之间的事情,你高兴就好。”
渠念:“……”
劝啊,你他娘的怎么不劝我啊!
算了算了,反正信不给他看,到时候掐掉这段,晋王也不知道。
渠念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两人,不,一人一狗又商量起正事来。
渠念严肃认真:“局势危险,你怎么打算?两场硬仗!”
单就眼下而言,既要收拾周家,还要直面夏国危机。
更有甚者,可能还有来自京城的压力。
晋王神色如常:“如果一场硬仗解决不了,那就再来一场。”
打硬仗,啃硬骨头这件事情,他还没有怕过谁。
妻儿是他的软肋,但是这会让他生出更坚硬的铠甲和更锋利的利爪,横扫劲敌。
渠念虽然面上不服气,但是心里对晋王也是极其赞赏的。
——这样的人,才可以做盟友。
踏实!
万万没想到,他是变成狗之后,才更了解晋王了。
大概也算塞翁失马?渠念自嘲地想。
如果他能再变回人,大概这是决定闵王府未来走向的收获。
好事多磨,渠念,相信自己,相信明天!
狗开始给自己打鸡血。
“有什么需要我,开口。”渠念划拉道。
晋王:“眼下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渠念:娘的,可真不客气。
但是他也油然生出一种豪情——虽然他是一条狗,但是他也是一条有用的狗!
晋王慧眼识狗!
结果晋王说了什么?
目瞪狗呆!
晋王说:“你知道我妹妹和崔润最近走得近。你是狗,进进出出不会有人在意。方便的时候,你去崔润院子里看看,看看他私下是什么样子。”
一个人,在没人时候的样子,才是最重要的。
渠念:有这么侮辱人的吗?
他堂堂一个世子,摩拳擦掌等着干大事,结果让他去听墙角?
气死,抗拒!
他忍不住写道:“你清醒点!明珠和吴镇海更好!”
晋王知道他这句“更好”从何而来。
以吴镇海之前表现出来的“深情”来看,告诉他周絮还活着,或许他也不见得不会倒戈。
如果有吴镇海帮忙,他能最快地理清周家盘根错节的那些关系,尽快拿下周家,全力应对夏国危机。
但是晋王不愿意。
事情并没有到了,不这样做,所有人都活不成的地步,所以他不想牺牲明珠一生的幸福。
“你就确定,你能搞定所有的事情?”
“我不确定。”晋王道,“我知我只是凡人,人力有时尽,但是但凡有能力,我宁愿多走点弯路,也不愿意牺牲明珠。”
“伤亡怎么办?明珠会愿意的!”
熟悉的以大局为重的观点。
晋王淡淡道:“难道闵王府的男人,都要躲在女人身后?”
“放屁!”
“那就是了。”晋王道,“没有明珠,我们本来也要面对这些;明珠不欠我什么。”
她愿意是她体谅这个哥哥;但是他不愿意,是因为他心疼历尽苦难的妹妹。
她该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不该成为他踩踏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