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这件事情,其实崔润可以糊弄过去——明珠为了他,已经有些陷进去,但是他没有。
他最后选择了斩断情丝,体面退出,何尝不是另一种爱和成全?
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非好即坏,都是在重重无奈之下,艰难前行。
嫣然眨巴眨巴眼睛,心想这高氏真是多余,要是她暴毙,说不定姑姑和崔润还有点机会。
不过这话她不敢说,怕唐竹筠骂她。
却不知道,唐竹筠也是这么想的。
——哪怕崔润父母双亡呢!
他和明珠,都完全可以和和美美走下去。
然而没有如果。
任盈盈道:“崔润既然也知道他母亲控制欲强,为什么不离远点?分家啊!”
唐竹筠:“你来了这么久,现在什么情况还弄不清楚?”
婆媳之间,那是死死绑在一起的。
一直到婆婆死。
比如唐明藩在京城中做官,唐竹筠的母亲也得在乡下伺候婆婆。
这是一个压死人的“孝”字!
谁能在时代的价值观洪流之中置身事外?
崔润如果放弃从小拉扯他长大的寡母,良心又何在?
所以对崔润来说,这是个死结。
这点晋王和唐竹筠都很清楚,惋惜却又无奈。
任盈盈道:“卧槽!糖宝,你别吓唬我!那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有一日,等渠念死透了之后,还得去伺候闵王妃?”
渠念:谢谢,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还没死透。
唐竹筠:“否则你以为呢?”
也就是闵王妃现在精力都放在儿子身上,否则任盈盈还能跑来?
任盈盈:“王爷呢?我需要王爷!”
晋王你站起来啊!
你赶紧站起来!
你做了皇帝,才能给我做主啊!
有个做皇后的闺蜜,她才能横着走。
唐竹筠没好气地道:“闵王妃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你不要在她面前表现得太过就行了。”
实在不靠谱,到时候她自然会为任盈盈周旋。
亲闺蜜,就这一个。
任盈盈双手合十:“大慈大悲观世音,信女愿意暴瘦十斤,保佑渠念一直半死不活,这样就没人还能想起我了。”
渠念:毒妇本妇!
唐竹筠道:“你在这里住着,也得偶尔给那边写信,表达一下关心安慰。同时也得编点事情出来,表明你正在为渠念努力。”
“每日三炷香?”
唐竹筠:“……”
渠念因为被她们的话触动,感怀自己现在人不人,狗不狗的状态,又思念自己父母,蔫头耷脑。
半晌后,他站起身来,决定去找晋王。
这时候不找晋王说说,他还能找谁?
唐竹筠又把话题转到了高氏身上。
“其实我觉得,高氏很是精明。她早晚,也会从府里下人的口中,知道崔润和明珠的事情。”
她的同意,大概就像五百万的彩票。
但是唐竹筠想,万一呢?
事实上,高氏现在已经知道了。
她正在和崔润说话。
“霍姑娘不行!”
崔润心如刀绞,却面色如常地道:“娘,我和霍姑娘,没有什么。您别坏了她的清誉。”
高氏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重话,却意有所指地道:“我知道崔家的打算。但是就算真的事成,难道你还想尚主吗?润儿,你不该被女人拖累,你该有更好的前程!”
她没说的是,那霍明珠来历不明,一副妖精相,不够端庄大气。
哪有当家主母那般颜色秾丽的?
高氏觉得自己不是眼皮子浅的,她不在乎眼下这点助力,她看得很长久。
不能因为女人,让儿子的雄心壮志和锦绣未来化作泡影。
儿子将来,会感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