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任又甩了自己一巴掌:“刚才说傅工的话真的是我口不择言,脱口而出的,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大家都知道傅工对基地的重要性,对科研做出了多大的贡献,我真的就是一时口舌之快,我可以亲自去给傅工道歉,磕头也行的。”
郑院士摘掉老花眼镜看着他:“食品厂不需要官僚主义,基地也不需要,念在你为基地服务多年的情分上,你主动离职,就当提前病退吧。”
“郑院士,我……”
郑院士抬手阻止他的话:“老刘,你和我都是基地的老人了,你心里想什么,你清楚,我也清楚。
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应该知道,这已经是对你最好的处理结果,给自己一点体面,给家人一点体面吧。”
刘主任面如死灰,垂死挣扎:“我是基地的老人了,几十年来,从最开始的风餐露宿到现在总算安定下来。
现在我只不过是做错了那么一件小事,你就要为了一个来基地才几个月,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拿我开刀?你让基地其他的老人怎么想?你怎么跟上面交代?”
郑院长捏了捏鼻梁,重新把老花镜戴上:
“你认为这只是一件小事就已经大错特错,你以前做过什么事,我不去管不代表我不知道,还需要我给你挑明吗?
基地的其他老人不会把手伸那么长,更不会用人唯亲,在没有经过任何领导同意的情况下,把自己人安排在好岗位。”
郑院士叹了口气:“我们都老了,基地最缺乏的就是傅征途和苏桃桃这样的新鲜血液,他们年轻、有干劲,还有一腔为国为民的凛然正气。
你以为我们是随随便便就让年纪轻轻的苏桃桃坐上厂长的位置吗?
你见过她真正的实力吗?
你知道她以后能为基地创造多少科研经费吗?”
郑院士停顿了一下:“我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基地,为了我们这辈人花了几十年的心血才建立起来的基地,能够有一个长久的持续发展。”
郑院士站起来,转身看着窗外,蓝天白云之上,有着太多需要他们去探索、去守护的领空。
他们现在穷啊,去探索和守护这些领空,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傅征途这样的科研人员不易得,苏桃桃那样的商业鬼才同样不易得。
只有这样的精英双剑合璧,才有一飞冲天的希望啊。
“老刘,我们都老了,退下来吧,我也很快会退下来了。”
刘在田自知无力回天,瘫软地跌坐在椅子上。
这一刻他无比的后悔,他为什么要把手伸那么长?基地还有那么多的附属厂,买他账的厂长那么多,他为什么就挑中了苏桃桃的食品厂了呢?
还不是凭借身份之便,以为能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收点好处,随便把人安排个岗位完事。
反正苏桃桃在他眼里不过是个靠着傅征途上来的有名无实的厂长,既年轻又好拿捏。
谁知道踢了这么大一块铁板。
不,他不服,也他不老,他都还没到六十岁呢,他可是人人尊敬的刘主任啊,不是刘在田,更不是退休老刘!
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局面,他除了退下来,还能怎么办呢?
“把我的工位留给我侄子行吗?”刘在田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他没有儿子,除了两个闺女以外,这个侄子跟他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