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欺人太甚!”陈文玉握紧了拳头。
“欺负你又如何?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被欺负过,不止你一人!要怨就怨你自己,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凌府。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凌玥将默好的诗拿给关靖远看。
“字好,诗好!玥儿,以前你若少贪玩些,你爹就不会恨铁不成钢了!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外公几年没见你,我这乖孙女像换了个人似的!”
凌玥抿嘴笑着。
阿昀亮亮的眼睛里满是宠溺,真的是换了个人!
虽然他想不通是怎么换的。
“太师,您说玥儿这是开窍了吗?”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是开窍了,这聪慧机灵比萦儿当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头子夸赞之余不忘哄她亲自下厨做些小菜。
祖孙三人品着美酒,尝着佳肴,不知不觉天已黄昏,竟然下雪了。
雪花,一片一片飘落,落在树,落在草,落在地
天地一片苍茫,将这世间一切美好的、肮脏的,都蒙了一层浓重的洁白。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红果清音眼见雪越来越大,越落越厚,按捺不住激动,得了凌玥的批准,拖着专心做绣品的宜桂就往雪地里跑,还团起雪球互相扔着。
宜桂不愿与小丫头们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一把年纪嫌丢人。
但红果她们不管这些,居然统一战线往她扔雪球。
雪球砸中了她,崩裂在发、衣服,甚至有些沾在了脖子。
遇热融化,顺着脖子流着,凉飕飕的。
宜桂别无他法只好加入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边骂边反击,玩着玩着竟然不想走了。
笑声在院中绽放,凌玥都跃跃欲试了。
只不过她怕冷,纠结了一会还是老老实实在屋内陪外公。
阿昀望着雪出神,连关靖远让他喝酒都没听到。
“想什么呢小兔崽子?”
被他拍了下后脑勺,阿昀回过神了。
“太师。”
“不好好喝酒,想什么心事?难不成又在思念哪个花容月貌的小姑娘?”
阿昀对他着实无语,一把年纪的老头子还为老不尊,刻意挑拨!
若是旁人,阿昀一定会反唇相讥,但是对这个授业解惑的老师,他忍着。
“没有,只是觉得雪景很美。”
关靖远哈哈笑了:“雪就是雪,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样,说得好像你第一次见似的。”
阿昀也笑了。
“不是第一次见,见了很多年。只是以前每次下雪,我都只能感觉到冷。”
屋子漏风,被子单薄,吃不饱,穿不暖,拖着废腿没日没夜干着脏活累活,动辄被狠狠打骂。
有一次,干了一天活,饥寒交迫,陈飘飘还将残羹冷炙倒在雪地里,让他跪着吃
生存都艰难,哪里有心情欣赏这漫天飞雪?
“我那时想,若是我死在某一场大雪里,洁白纯净的雪花落在我的身,会不会将我的邋遢肮脏、狼狈不堪全都盖住,干净地来、干净地走。”
关靖远从接了教他读书的差事开始就特别关注他,自然包括他的过往。
此时听这个十七岁的孩子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饶是见惯世事、阅尽悲喜,心里也酸楚得很。
凌玥给阿昀添了半杯酒。
“快过年了,说什么来啊走的?不念过往,不畏将来。所有你失去的,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来。”
关靖远大赞她豁达,阿昀也觉得自己扫兴,不再多想。
况且所有他失去的,都不及一个她。
酒酣胸胆开张,借着酒劲,他“扑通”一声跪下了:“太师,我喜欢玥儿,我想娶她!”
凌玥红着脸扯他的衣角,要逮谁跟谁说吗?
关靖远早知他的心思,反正身份没公开,跪了也白跪!
拽起他,悠悠将酒喝了
头扬着,眉扬着,哼了声。
“若是你能把晔儿找回来,我就不反对。”
凌玥以手扶额,还以为外公能提什么千古难题来刁难他,居然给了一道送分题!
果然,阿昀满眼欢喜,拽着关靖远的手就不放:“太师,一言为定!”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