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言重了。”
秋心神色一怔,又笑了:“你不用这么唤我,我们可以重新做朋友吗?”
“这句话臣女在大郑也听一位曾经的朋友问过。”
秋心显然很有兴趣:“能告诉我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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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心的笑容凝住了,开始变得苦涩:“你是怎么答他的?”
“立场不同,性别不同,注定做不成朋友。”
“可我们都是女子。”
“但你要害薛家。”
秋心的笑容更苦了,有意无意摸着腹部。
“你不明白,我不怪你。你只看到我害薛天,却不知道我全家都是被薛家所害。十几年前大梁与大周一战,薛定安薛执父子攻破大梁,除了我侥幸被救,全家都被他们手下的兵士所杀,可怜我娘还怀着身孕。若是你,你会怎么办?放任国仇家恨不报吗?”
凌玥哑口无言,她没经历过,没法感同身受。
“我爷爷是大梁的端肃将军,我本该有个肆意洒脱的人生,和你一样。可我沦落青楼,再成为敌国深宫豢养的鸟,怀着仇敌的孩子。支撑我活着的就是报仇,找薛家报仇!”
“薛家奉皇命攻梁,你爷爷奉皇命抵抗,都是奉命而为,只不过胜者为王败者寇。战场之上,死伤难免。我无意与你争执是非对错,我只是觉得,或许死去的人更希望活着的人好好活着。”
秋心不置可否,端起茶抿了一口,杯沿上留下隐隐红印。
“你身怀有孕,胭脂还是别擦了。”许是同情她的遭遇,凌玥忍不住出声。
她递过帕子,秋心迟迟未接,只是呆呆地望着她。
她将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干脆将帕子蘸了茶水,将她唇上的胭脂全都擦掉了,又重新倒了杯水给她:“喝吧。”
“哦。”秋心低头喝了,眼泪落在茶里。
“为什么?”凌玥问。
“嗯?什么为什么?”秋心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为什么要与我做朋友?”
“因为.”回想与她有限的几次遇见,她泪湿的眸子盛满笑意:“因为你在漱玉阁救过我。”
凌玥觉得她脸上的红晕不全是胭脂的缘故,总不至于她喜欢她吧?
再一想到自己去漱玉阁大多穿着男装,难道真的是
茶不香了,心忐忑了。
“秋心,我是女子,我很正常,你.懂的吧?”
秋心的脸更红了,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
“这么说吧,我喜欢的是男子,我不喜欢女人。”
秋心瞠目结舌,半天来了一个“懂”。
“那就这样,不打扰你了。不过话我先说清楚,薛执是我爹,薛平和薛天是我哥哥,谁要害薛家,谁就是我的敌人。是敌是友,取决于你。”
秋心还想再留她一会,她已消失在视线中。
不管怎样,她肯再喊她名字,在这深宫中总算不那么孤寂。
只是
只是陈文玉那日从宫外回来,带来了陈泱的谢礼,里面夹着一张字条,他决定与主子合作。
她已没有回头路可走,而且也不想回头。若是放弃,这么多年的苟活就是笑话。生命若是没有支撑,她该何去何从?
既然开始了,就不能结束。主子尚且如此,她亦要如此。
凌玥一路小跑向宫门,忽听白逸的笑声:“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就像是.”
像什么,白逸一时没想到合适的比喻。
凌玥给了他一个白眼:“像被狗追是吗?”
白逸佯装无奈:“你怎么能说黎御医是狗呢?没礼貌。”
凌玥心里咯噔一下,扭头一看,藜芦已跑到了她跟前,正谄媚地看着她。
“黎御医,好巧。”
好尴尬!
“不巧,凌小姐,我是特地找你的。”黎芦很真诚。
心怀有愧,故而凌玥耐心听他诉说,原来是探讨医治魏八贤的药方。
“凌小姐,我若是救不活魏八贤,我就要陪着死。你我同为医者,又有切磋之情,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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