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也很清楚,如果嫌不值钱了,就添值钱的一起送去就好了。
可知道还不做,就是心里有坎过不去呢。
太子妃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自从他坚持服药,人倒是越来越随和了,只是这性子……看着还是那么敏感,几乎没有怎么改变。
现在药也停了,虽然没有见他再疑神疑鬼的,可这心结不解,看着也不是个事。
再说了,义母就快离京了,满打满算也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啊……很快就过去了。
太子妃把太子挑出来的礼物全装起来,然后加一个黄金打造的平安锁,一柄玉如意。
送礼的人是花子墨,太子妃叮嘱道:“你送去,就说是太子亲自挑的。”
花子墨会意,点了点头。
来到陆家,花子墨见到了陆承熙。
好久没见,陆承熙请花子墨留下喝茶,花子墨难得没有推辞。
他和陆承熙坐在陆家的茶寮里,小童煮水沸沸,轻风拂过,他记得他陪太子来陆家的时候……陆云鸿点拨他要照顾好太子。
一转眼,太子的孩子都已经年满六岁了。
他对陆承熙道:“当年太子还小,不知道皇上身体常年被病痛折磨着,夜夜难以入眠。”
“是余得水胆子大,背着我跟皇上写信向你娘求助,你娘从无锡捎回药方,还有针灸图,这才救下了皇上。”
“我无数次看见皇上挣扎在痛苦的边缘,也曾一次次问自己,皇上还挺得住吗?如果挺不住,太子殿下还那么小,他要怎么办?”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都平安度过了。”
“对于你们这些孩子,我们只能说,你们是幸运的。”
“尤其是太子殿下,无数次风波几乎都是要命的,他却仿佛只是睡了一觉,什么都好了。”
“那个孩子……其实当年要是受点磨练就好了,他应该更信任你们陆家才对。”
花子墨说着,幽幽地叹息着,显然他也为陆云鸿的离京而感觉到惋惜。
陆承熙却道:“殿下是很聪明的,我爹也时候该退了。”
“他不退,我看着也像个孩子,可我们都想学大人模样,正紧处事了。”
“花公公,我们没有经历过我爹和我娘的起起落落,我们也没有那样谨慎和小心,依旧是鲁莽和充满干劲的。”
“太子殿下,应该也是如此。”
“那就让他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就好了,天上坐庙堂,臣子镇八方,天下不平事,自有人通晓。”
“我是大燕的臣子,是为皇上效力的人。”
“太子殿下一日不登基,他做什么都无需过于诟病,因为他是皇上的孩子,好坏就由皇上去说吧。”
“公公以为如何?”
花子墨拱手,心悦诚服道:“是我狭隘了,竟还担心你陷在其中,暗自神伤。”
“也好,也好,这样才好。”
花子墨说着,松快地笑了起来,看起来是真的开心了。
陆承熙拱手,行了一礼,不再说这些绕来绕去的话。
他们继续喝茶,又说了一些闲话,直到小太监来请,花子墨这才回宫。
临走前,他对陆承熙道:“太子殿下的确有了悔意的,只是他不好说罢了。”
陆承熙笑了笑道:“不必如此,太子殿下安康便好。”
花子墨颔首,知道陆承熙不会再像陆云鸿那样坚定地站队,他选择了效忠皇上,就仅仅只是皇上了。
至于太子殿下……也只是为人臣子,所尽的一点本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