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兴轻嗤道:“你懂什么?陆家现在是拉拢人心,你别小看这些小恩小惠的,要是抓住了就是机遇。等我们自己有了药,照着配,不仅可以自己吃,还可以卖给别人吃,不好吗?”
几句话说得马氏心头火热,连忙问道:“真的可以卖?”
钱兴道:“我都吃过了你还不放心?可惜只有这一种,还是再多几种就好了。不过不急,慢慢来。”
钱云柔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她就看不上她爹这样,一边不喜欢陆家人,一边又想靠着陆家发家致富。
现在连王秀随便配的一副治肚子痛的药,他们也当宝贝似的。
钱兴看着杵在一旁的女儿,想到自己还没有机会叮嘱儿子多弄点药回来,一时间心里烦闷,便冷冷地吼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滚去厨房帮忙,是想吃现成的吗?”
钱云柔愤然离去,脑袋里却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她之前她被方郎中家的女儿骗着吃美白的药,结果吃了以后上吐下泻,她还记得那种药杆子,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有。
想到白日里王秀高高在上的态度,还有王秀指使下人驱赶她张狂。钱云柔满心愤懑,凭什么王秀可以那么威风?
还有她二哥,为了一句话就要打她。父母不仅不管,还坐视二哥抢夺她的银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外人欺负她,家里人也欺负她。
钱云柔推开门,朝那药杆子的方向跑去,她要把那种上吐下泻的药摘回来,偷偷涂抹在她爹吃的药里面。
等她爹病得很严重,她就去书院找她二哥,说是王秀配的药出了问题,到时候看王秀要怎么办?
而且那药她吃过的,死不了。等坏了王秀的名声,看王秀以后还横不横?
此时的钱云柔丝毫没有考虑到,她即将下药的人是她亲爹!
半个时辰后,拿了药杆子回来的钱云柔心慌意乱的,刚进门就被她娘逮了个正着。
“死丫头,你跑哪里去了,还不快来帮我做饭。你大嫂现在不跟我们一起住,你就要勤快点,不然我养你有什么用?”
钱云柔想把东西放下再去厨房,这时马氏看见她手里握着半条深紫色的杆子,像什么东西的根茎,她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钱云柔慌张道:“芋……芋头杆子。”
马氏一听,没好气道:“那怎么只有一根,做菜也不好做,放着吧,明天再去多摘点,芋头杆子可以吃的。”
钱云柔当即松了口气,面色如常道:“那我先拿去放着,明天再去多摘点。”
马氏催促她快点,倒是没有怀疑。
很快,钱云柔揉碎了杆子,弄了点浓浓的汁液,趁着她爹去茅房的时候,滴进了那小药瓶里。
晚上,钱兴睡觉之前又吃了一颗药丸。
他吃完以后发现嘴里有点麻麻的,好像跟他白天吃的味道不太一样。
他还疑惑道:“怎么同一种药,还是两种味道?”
马氏忙着睡觉,就敷衍道:“估计是你晚上喝酒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钱兴一听,觉得有点道理,便也躺下。
可半个时辰不到,他只觉得胃里翻搅,突然就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马氏被吓醒,还没有帮他收拾好床边,钱兴便爬起来往茅房跑,一番折腾后,直接昏死在茅房里。
还好马氏见他情况不对,一直守着,见状连忙把他拉出来。
可他这副样子也吓到了马氏,马氏朝钱云柔喊道:“云柔,云柔,快去找你二哥,叫他请大夫来。你爹快不行了!”
钱云柔一直没有睡觉,她爹上吐下泻她也是知道的,眼见事情比她想象的严重很多,她爹又奄奄一息的,她害怕得直奔书院。
外面的冷风一吹,跟狼嚎似的。心虚的钱云柔险些被活活吓死,好在书院的大门有人守着,一晚上都是亮着灯的,钱云柔扑到那门口,整个人一下子就软了。
那守门的大爷是衙门里退下来的捕快,见是个小姑娘,深更半夜跑来,怕是家里有急事要找书院里的学子,连忙带她进去。
陆守常就在书院里,也还没有睡下。看见是钱云柔,当即眉头微皱,很快让人把钱承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