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鸿不信巧合,也不信这件事没蹊跷,他唯一不怀疑的,就是太孙的病是真的,除此之外,太子有没有私心,谁知道呢?
或许是觉得,他的妻子越来越能干了,想一探究竟也未可知。
陆云鸿负手而立,站到了推开的窗户边,透过那扇窗户,他看见了屋外面的腊梅树上站着一只鸟雀。形影单只,在冰雪中一声声叫着,冻僵的双脚颤颤巍巍地抓住树枝,来会晃动却不知要往哪里飞?
他感觉那是另外一个自己,茫然而无措的自己。
直到王秀的声音惊飞那只鸟雀,它好像飞往不知名的远方去了。王秀却来到他的身旁,将一个暖炉塞到他的手里。
手心瞬间就暖和了,还有他的心,也不知不觉地滚烫起来。
他看着她衣帽上都沾了雪,连忙替她拭去,并问道:“不是在和长公主看宅子吗?怎么过来了?”
王秀挽住他的手道:“我听说你过来了,怕你等太久。”
而且在别人家,也是不方便的。
陆云鸿现在没有官职,陪她来长公主府,长公主也不能相陪,留他一个人等着,她觉得挺委屈他的。
她不愿那样,觉得很不好,所以匆匆辞别长公主出来了。
陆云鸿伸手将她拉入怀中,轻轻抱了抱,感觉格外满足。
外面的风雪再大,前路再渺茫又如何呢?
这一世他有了她,就注定不会一个人走上那条孤独的道路。
王秀不好意思地推开他,小声道:“这是在别人家里呢。”
陆云鸿低低地笑出声,握住她的手道:“好,那我们回家。”
两个人刚走出茶房,便见长公主急急地追出来,身后乌泱泱跟着一群人。
有捧着礼盒的,有捧着毯子的,有提着熏笼的,还有抬着玉石盆景的……
看着长公主疾步而来的样子,倒好像害怕自己的准备的礼送不出去一样。
王秀和陆云鸿傻站着,就看见她指挥着人装上马车,然后才回头跟他们夫妻说话。
“天这么冷,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要带毯子,要带熏笼,还要让车夫走慢一点呢。”
“好在朝阳门南街离得也不很远,道路也好,不然这个天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们回去的。”
说着,又拉着王秀的手道:“回去好好过年,别出来走动了,我若是有急事寻你,会派吕嬷嬷过来。其他家的宴请,一律推掉,好好养着身体才是正事。”
王秀点了点头,催促道:“雪越下越大,殿下快回去吧。”
长公主看了她那红润的小脸,轻叹一声,有些依依不舍的。
不过看到陆云鸿时,她直接挥手,一眼也不愿意看了。
“快走吧,别啰嗦了,我看着你们走了再进去。”
王秀听了,不敢耽搁,和陆云鸿赶紧上了车。
等她撩起车帘时,见长公主还站在大门口,正目送他们离开。
王秀挥了挥手,大声道:“殿下,回去吧,我等天暖了再来。”
长公主颔首,叫了侍卫一路护送他们回去,那阵仗,让冒着大雪出来做生意的小贩们都不禁犯起了嘀咕。
大过年的,又下着雪,是谁家的车架出行,连侍卫也要跟着?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王家的大小姐回京了,去长公主府上拜年,长公主担心才派侍卫护送的。
街边,有两个人看热闹的人凑在一起说话。
“啧啧,这位大小姐嫁给那状元郎,那也是好姻缘,可惜陆家犯事了。”
“你懂什么,陆家犯事了,王家又没有犯事,你看看人家着阵势,满京城的贵女,谁能劳动长公主的侍卫护送?”
“就是那忠勇伯府的贵女,长公主都没有高看一眼呢。”
“嘘,别说了,忠勇伯府可不是好惹的。”
……
马车里,王秀听见忠勇伯府这几个字,便想起一个人来。
她看着陆云鸿,嘴里呢喃着:“忠勇伯府?”
陆云鸿瞬间感觉头皮有点紧,连忙问道:“怎么了?”
王秀皱了皱眉,狐疑道:“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陆云鸿讪笑:“太子妃的娘家,你如何不耳熟?”
王秀却摇着头,否定道:“不是。”
“他们家是不是有一位郑三姑娘?”
不知道是哪段野史说的,她好像有点印象,反正就是说那郑三姑娘和陆云鸿私通,生下两个儿子,陆云鸿碍于名声不认,还害得郑三姑娘一辈子未嫁,最后还含恨而终。
她那两个儿子更是处处和陆云鸿作对,把陆云鸿熬死以后,还说了一句:“娘,这负心汉终于死了!”
听见她心声的陆云鸿:“……”
他忍不住在心里咆哮:娘子,野史不可信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