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鸿和王秀都挺意外的,不过也真心为他们夫妻高兴。
王秀道:“取名字我不会,不过既然表外甥已经出世了,我这个做表舅母的当然要备些礼物送去。”
说着,叫蓉蓉下去准备。
董正连忙道谢,并未推辞。
陆云鸿道:“董家的长子嫡孙,理应由你自己取才好,你再回去好好想想。”
董正听了也没有勉强,笑着说回去再仔细斟酌。
王秀则问道:“你是想在京城入职呢,还是想候补去外省呢?”
“或者回无锡也行,总归要拿出个主意来,我才好替你去问问。”
董正喜不自胜,连忙道:“想留京,到时候再把胜芳母子接过来,大家亲戚在京城,也好有个照应。”
王秀点了点头道:“京城的空缺多,六部都有闲职,既如此,等你考完庶吉士我再帮你问。”
董正当即道谢,心中大石落定,欢喜不已。
陈安邦一句话都没说,陪着笑,像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实则他心乱如麻,只是不好开口。
他也想留在京城,京官到底比地方官更有前途,升迁也快。
再说了,九卿多出自翰林,他想考完庶吉士留在翰林院,同裴善一起,如果能入皇上的眼就更好了。
陈安邦偷着看了一眼裴善,发现他吃饭时话不多,唯一插嘴的,就是王秀想知道陆云鸿最近在干什么,陆云鸿不说,他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可见,他心里想维护的人根本就不是陆云鸿,而是王秀。
王秀也惦记着他爱吃的菜,叫丫鬟摆在裴善的面前,偏爱之心极其显眼。
不过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且陆云鸿都很清楚,想必没有什么值得他考究的。
到是裴善究竟怎么入了王秀的眼,这个他到是很想知道。
酒足饭饱,裴善送陈安邦和董正出门去。
回来时,见陆云鸿和曹伯在偏厅议事,看见他就叫了过去。
陆云鸿看了裴善一眼,目光颇深。
裴善都准备好要挨骂了,谁知陆云鸿道:“明日去翰林院当值,切记谦逊有礼,莫要被人拿住了把柄。但也不可迂腐软弱,任人欺负。好歹你身后有太子和王家,不是叫你一个人埋头扎进书堆,然后什么事情都不管了。”
裴善低头应是,心情有些复杂。
陆云鸿挥了挥手,淡淡道:“回去休息吧。”
裴善颔首告退,离开时他听见曹伯回禀道:“定国公置下的那栋小院,原来是养花逗鸟玩的,听说是我们家要用,便将房契送来了。我寻思着拿市价银子送去,他家未必肯收,若不送去,岂不是欠下一个人情?所以特意来回大爷。”
陆云鸿道:“无妨,这件事我去办,你不用管了。”
曹伯松了口气,可随即又道:“听闻御史台要参,说我们陆家占地扰民呢,不知是否要打点一下?”
陆云鸿冷笑道:“写折子告御状我比他们擅长,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不必惯着,只当不知。”
曹伯咽了咽口水,他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不要惯着帮子口诛笔伐的御史,好像他们是泼皮无赖似的。
这也就是在陆家,倘若是在计家,他少不得要去打点一二的。
不知不觉,曹伯挺直了背脊,虽说陆云鸿现在并无官职,可跟着他做事和跟着计老爷做事,那感觉就极不一样。
陆云鸿这脾气,看似八面玲珑的,谁都能拉上一点关系,说上一点人情。
可要动真格的,他就像那柿子灯笼,看着好捏,等伸手过去,只怕手都要烧掉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