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墨暴呵道:“住口!”
王秀低头打量了自己的装束,立领大衫都成了衣衫不整,那郑思菡的对襟长衫岂不是成了衣不蔽体?
只见她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玩味道:“这样啊……”
李德福眉心一皱,暗道不好。
只见他慌忙打断道:“郑三姑娘再这般口没遮拦,休怪咱家掌嘴了!”
郑思菡抬首,看见是李德福,当即便冷哼一声,不再撘话。
花子墨却看不惯她那副嚣张的样子,鄙夷道:“要不是郑三姑娘引荐的什么神医害得安王殿下病情严重,陆夫人也不用大晚上还要进宫来替安王殿下诊治。但凡郑三姑娘要点脸,也该跪下来老老实实给陆夫人磕几个头才是。”
郑思菡一听就炸了,直接回怼道:“花子墨,我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不过你不要忘记了,当年我在东宫小住的时候,你还给我提过鞋呢?”
“你……”花子墨气得就要打她。
王秀拦住花子墨,淡淡道:“算了,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你一耳光下去,她明天还怎么见人啊!”
“你去回禀皇上,就说我衣衫不整,不宜面圣,先回家换身衣服再来!”
王秀说着,准备转身就走。
郑思菡急了,怒斥道:“王秀,你无耻!!”
“闭嘴!!”
又是一声怒吼,四周都安静了。
因为出声的是顺元帝,他疾步下了台阶,看着郑思菡那张精心装扮过的脸就来气。
先前他因为着急都没有注意,原来郑思菡竟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亏他还以为真的有人关心安王那个不孝子,还满怀希望地让郑思菡带来的老大夫诊治。
结果那老大夫一听安王吃的药出事了,吓得当场昏迷,到现在还没有醒呢。
真是笑话,他来医治病人的,结果病人没有治好,他自己倒先成了病人了。
顺元帝握了握拳,怒气冲冲地咆哮道:“这么碍眼的东西,谁叫你们让她待在这儿的?”
“还穿这么耀眼的华服在身上,是想和安王身上的伤口争奇斗艳吗?”
“噗……”王秀喷笑,随即咬住唇瓣。
顺元帝还挺有趣的,跟安王的伤口争奇斗艳??亏他老人家想得出来。
李德福见皇上发话了,连忙叫侍卫把郑思菡拖出去,顺便把她的对襟大衫给脱去了。
郑思菡觉得自己受到莫大的侮辱,哭泣着喊道:“皇上,臣女只是担心安王啊,臣女真的不是故意请错大夫的……”
“皇上,您也算是看着臣女长大的,真的忍心看着他们这样对付臣女吗?”
“皇上……”
哎呦,王秀都听不下去了,觉得这个郑思菡还真是有些本事的。
谁料顺元帝怒斥道:“你真的担心安王?那你阻拦王秀干什么?你会替安王诊治?还是等安王死了你就高兴了?”
“你既然说王秀衣衫不整,那你就衣衫不整出宫好了,朕倒是要看看,他们谁敢造宫里的谣?”
此言一出,郑思菡立马就老实了。
只见她挣脱侍卫,跪下来哭泣道:“皇上,臣女是真的担心安王才会夜不能寐,天一亮就寻找大夫入宫了。可没有想到,大夫医术不精害苦了安王殿下,这一切都是臣女的错。”
说完,又对王秀叩首。
“陆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担心安王殿下,觉得你来得晚所以才口不择言的,思菡在这里向你道歉,望你原谅,不要将怒气发在安王殿下的身上,他真的……真的已经受了太多苦了。”
“这衣服……是思菡母亲为思菡及笄所制,思菡已经好几年没穿过了,今日穿着入宫,不过是想着思菡是大人了,理应穿得得体些,却没有顾念到安王殿下还在病中,是思菡思虑不周。”
说完,便动手解衣服。
消瘦的身躯,颤抖的肩膀,苍白的脸皮,将落不落的泪珠儿……一切显得那么刚刚好,所有男人都在为郑思菡感觉到莫名的悲伤时,突然间只听见一阵抽泣声打破了他们沉浸的这一幕。
花子墨递上手帕,低低地劝导:“陆夫人,您别哭了!”
王秀从袖子里掏出手绢,晃了晃道:“我有。”
花子墨:“……”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