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祝二小姐与祝女士一起睡。
夜色深沉。
祝玉燕明明困极,却撑着不睡,因为她有话要与祝女士讲。
此时不讲可能就没有再讲的机会了。
不想她还没有开口,祝女士突然一声长吁叹道:“不知小婵现在怎么样了……”
祝玉燕连忙说:“应该已经到了,可能安顿下来了吧。要是他们写了信那要等有船来了才能收到。”
现在接一封来自大洋彼岸的信十分的艰难花费上数月甚至数年都不奇怪。
因为信都是随着船一起来的而船却未必是今天从这个港口出发途中一刻不停直奔目的地而来。船可能会先拐去其他地方,停上数月,再换一个地方,再停数月,再换一个地方……如此几番。
等这船几时到这边的港口来了信才有可能送到。
再有船行在海上是为了运货送人,带信只是其中一项微不可查的小生意。遇上大生意了船舱中空间不够船长极有可能会命令船员将舱中不值钱的货物箱子推到海里去到时报一个遗失都不必负责,毕竟海上风云不断,有一些意外很正常遗失几只箱子更是司空见惯。
但对急盼亲人来信的人来讲就不太好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写几封,多寄几封总有一封能寄到。
常有人每年都往家中写信十年八年后回家一问家中可能只收到一两封而已。
现在还有更简便的电报,只是电报所记字数有限,不及信件能传递情谊。
祝颜舒长叹的说:“是啊,要再等一等。”她翻了个身,深情的凝睇着祝玉燕,轻轻替她理一理头发丝,柔声说:“恐怕你姐的信寄到之后我就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了,等我安顿下来之后就会赶紧给你写信,你一定要把你姐的信再寄给我啊。”
祝玉燕赶紧点头:“我知道,一定!”
祝颜舒轻轻抱了抱她,庆幸的说:“幸好我身边还有个你在。”
这话叫祝玉燕已经到嘴边的话都又咽回去了。
她一直很想对祝颜舒说她其实并不是她的女儿,厚颜享受着祝家对女儿的关心与爱护让她非常非常的不安和愧疚。
今天本来她想一鼓作气的告诉祝颜舒。
但现在她不敢说了……
她依到祝颜舒的怀里,眼中含泪,抖着声音说:“妈,我在你身边呢。”
祝颜舒也抱着她默默掉了泪。
两母女静静的哭了一阵,起来拿手帕擦干眼泪。
祝颜舒推祝玉燕,嗡声嗡气的说:“把你的擦脸油拿过来,这脸被咸咸的泪水浸过都干巴了,不擦油不行。”
祝玉燕再下床去梳妆台上拿擦脸油,母女两个各挖了一块均在手心搓热,轻轻的均在脸蛋上,方好好的睡下。
祝颜舒说:“我跟你代爸爸应该很快就要走了。到时我就不再来跟你说了,你和纯钧也不必来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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