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满又想笑,可看到他憋的耳朵都红了,他实在不想再为难他,便温柔地说:“很抱歉,于先生。”
说完他低下头,解下了自己衣服上的胸针,咔哒一声,链条脱落,成为了直直坠落的耳环流苏,而玫瑰胸针就只是玫瑰胸针。
在他弯腰靠过去的时候,于怆就僵住了,却因为他嘴里的话和堪称轻柔的动作而停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于先生,很抱歉弄伤了你的手,我将这枚胸针赔给你,请你不要生气。”
红艳艳的玫瑰在于怆的黑色西装上成为了独一无二的亮色。
于怆有些愣神,可很快他的手又被抬了起来。
那条扎成蝴蝶结的丝巾已经被他拿掉了,至于是收了起来还是扔进了垃圾桶不得而知。
谁也不知道陆一满为什么会在口袋里带这么多神奇的东西,来参加高档酒会口袋里还放着创口贴。
“我之前只是向于先生开个玩笑,希望于先生不要介意,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请于先生一定要和我说。”
对方的温度一直比他略高一些,可陆一满还是觉得对方身上热的有些过了,想着他应该是生病还没好。
毕竟那天那么大的雨,铁打的人也没有那么强的抵抗力。
小小的伤口处理也如他本人一样温柔细致,平整光滑的表面服帖的包裹着于怆的手指。
视线下移,他看到了于怆的袖口,之前在厕所里那粗略一瞥也获得了清晰的答案,那是一朵只有拇指大小的百合花,就绣在袖口内侧。
注意到他的眼神,于怆瞬间回过神,连忙挣脱开他的手。
最后脑子一热,闷头闷脑的就想离开这个地方,可走出去之后,唇用力一抿,他又不甘心地退了回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陆一满。”
“诶。”他温柔地应了。
于怆喉结一动,梗在喉咙里的话变了个语调。
“你给我等着!”
一句狠话少了点冰冷的语调,莫名的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
他含笑不语,迈出去的于怆又退了回来,包着创口贴的手蜷了蜷,板着张脸,硬邦邦地说了句,“谢谢。”
这倒是比那句狠话要中气十足多了。
看着于怆僵直着背离开的背影,连梳好的发丝都好像一根根地梗在头皮上,他再也忍不住脸上的笑。
“陆先生看到了很有趣的东西吧。”
幽幽的声音贴在他的后背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不……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的于舛目光专注地看着于怆离开的方向。
他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他开心的时候会绣海棠花,难过的时候会绣百合花。”
“你知道为什么吗。”说这句话的时候,于舛看向了他。
他正要张嘴,配合地问他为什么,于舛已经抢在他之前说了下去。
“因为百合花是妈妈最喜欢的花,有一段时间经常养在窗台上,不过很快就死了,而海棠花是在爸爸妈妈的葬礼上,路边开的最鲜艳的花。”
说完这段话,于舛笑了,陆一满沉默了。
他想起那天在医院对方藏在被子里的手,那个时候,于怆绣的是百合花吗。
于舛说完这段话就离开了,陆一满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特意来找他说这段话。
不过他也不太想去深思这里面的缘由。
可能是醉了吧。
他有些懒得动,脑子也不想转,整个人半倚在桌子边缘,面无表情地摸了下耳朵,垂散的发丝里藏着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