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后座安静地听着,于舛还有些懵懂,只是听到了他们要将他和于怆分开,他有些害怕,不禁
紧张起来。
于怆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又不哭不笑的模样,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的脸,他们同时产生了厌烦。
变故就这样发生。
争吵中他们没有看见十字路口的红绿灯。
撞击发生的时候,于舛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于怆抱进了怀里。
从来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一切都反应很迟钝的于怆以一种飞快的速度保护了于舛。
“玻璃划开了他的脖子,血溅到了我的脸上,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是无比可怕的伤口还有他震动的瞳孔,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也是会怕的。”
于舛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咖啡,眼泪无意识地流了下来。
陆一满眼睑微垂,放在腿上的手在发紧。
“后来我们就被接回了于家,改了姓,至于曾经的姓,我忘了。”
他无神地看着陆一满,他忘记了他曾经的姓,他也忘记了他父母的模样。
只有第一次于怆捂着他的耳朵让他别怕的时候,他记得那束随着花瓶砸在他们面前的百合花。
那是他母亲唯一会精心打理的东西。
后来他回到于家,才发现有个花圃种满了遍地的百合。
于此和于酉他们要追溯的话,是于老爷子弟弟那一脉
的孩子,他将他们放到面前培养,或许是真的为了以后的于家。
可当接回他们,并将他们改姓之后,于老爷子就不再需要他们了。
因为他更需要的是自己的血脉。
“最开始,他想要的不是我,他选择的是于怆。”
于舛擦干净眼角的泪,靠在椅背上,又是那副矜贵的模样。
“他认为于怆身为哥哥,又在面临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仍旧冷静的模样很符合他的要求。”
于舛笑了,带着极致的嘲讽。
那时候仅六岁的于怆就已经开始了他继承人的培养,他经常会被带走,再回来的时候还是那幅模样,可于舛却发现了他的变化。
因为于怆从自我的世界里被强行拉了出来。
他眼里平静又死寂的情绪变了,变得混乱又暴戾。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但在于舛眼里,于怆还是他的于怆。
他会在他害怕的时候爬上他的床搂着他,在这个陌生又黑暗的地方,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也会在他因为噩梦而惊醒的时候,冷静地擦干他眼里的泪。
于舛完全无法离开于怆。
那个时候的于怆因为脖子伤的很重,所以他缠了很久的纱布,也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痊愈。
所以于老爷子一直以为他没有开口说话是因为他脖子上的伤口。
虽然那道疤看起来很狰狞,可于怆淡然的态度反而让于老爷子无比满意。
于家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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