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锁上大门,才上了楼。
书房里,郁葱和小哥哥一起研究记事本。
郑生学历有限,记录下来的内容并非龙飞凤舞的连笔字,而是有点工工整整一笔一划的样子,且随着被记的人情况的变化,后面陆续有添有减。
勾画涂抹之处不少,墨水的深浅程度也不统一。
晏衔开始调配里面使用最多那款颜色的墨水,道“添几笔问题不大。”
“我记得我三伯一家每季度都添置新衣服,还偷偷藏东西,全都是百货大楼买的价位最贵的,除了我全家都添的那种。
大概是每月上旬……基本都在七八号之前。”
郁葱回忆着傻妞时的记忆,本来淡化的影像依稀浮现,心酸的厉害。
“那我多填写几处。”晏衔在本子上找到相对应的位置,翻到一页留有一行空白的小地方,将舒三伯的名字添了上去。
他当然没用自己的笔迹,而是在本子上找到了相对应的字,用纸一个一个摹下来,再摹到记事本上的空白处。
郁葱找了个大蒲扇,乖巧的帮着扇干字迹。
等到钢笔字干了,再翻到下月初,继续添写下一页。
郑生的记事本记录了有小半年了,晏衔共在六页分别添写了六行字。
她看着小哥哥落下的字迹和上面的比对了下,那真叫一个天衣无缝。
不说是现在的科技,就是往后十年,想要找出破绽来也很难,再加上舒三伯本就不干净,还不一查一个准?
唯一有一点逻辑上的缺憾,就是舒三伯一个小小的主任,在满篇至少都是干部级别的人物里有些拉低整体档次。
不过谁让舒三伯和郑生关系好,两家又走得很近呢?
也确实是舒三伯把郑生推上西站一把助理位置的。
这些信息从家属楼街里随便调查一下,便可坐实,想来不会有谁继续深究什么。
行贿受贿在这时候是容忍度极低的重罪,到时候事发舒三伯重则坐牢吃花生米,轻则失去工作被发配到农场干活。
舒白藤以陶银玲现在扫地扫厕所的工作,怕是养活不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某些人的福报消耗到头了,郁葱和晏衔在回大学的路上,看见百货大楼门口围着乌泱泱的人。
打听了几句,才知道有市里领导下来抽查。
看热闹的百姓认出是报纸上的领导,激动的纷纷落泪,情绪沸腾。
郁葱和晏衔互相递了个眼神。
机不可失!
瞬时,彼此心领神会,混入其中。
市领导视察完出来时,和蔼可亲的和大伙儿握手。
随行保护的警卫们穿的都是便衣,但身姿笔挺一看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郁葱借着人群推搡的力度,成功挤到内圈,瞟见小哥哥已经到了市领导跟前,即将准备作为群众和领导握手。
她偷偷撒下一把毛票儿,又不动声色的把位置挪开。
本就情绪激动的人们见地上有钱,就更乱了。
当即,哄抢起来。
挤挤挨挨的没有空间蹲下,就往内圈扩张。
眼看着这头就突破防线了,不仅抢夺了周围群众的注意力,甚至把警卫员的视线,也都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