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葱知道人家现在不待见舒家人,第一句就明白告诉对方她也是被剥削的那一撮人。
她的声音变得又乖又甜,任凭谁听了都愿意多听两句。
对于告状卖乖的那些事,她几乎连腹稿都不需要打。
敢问天下谁最茶?
郁*钮骷髅*葱是也!
晏参赞现在对舒家简直要恶心死了,可记忆中小衔总是护着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忍住没有直接挂断电话的冲动,继续听了下去。
“有事吗?”
“冒昧打扰真的很抱歉,可朱毕安……朱女士下午来医院找小衔哥哥,她在楼道里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保卫科给强硬的请走了,我担心朱女士因此受了什么委屈,就想对她说一声抱歉。
可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就想起她说日日都要照顾您的饮食起居,那您和她肯定每天都在一起,我就把电话转到您这里了。”
晏参赞知道最近小衔陪着一个小瘸子往医院跑,但后面那句话令他挺意外的,却不敢在电话里乱说,简短问道“她说什么了?”
“这个……”郁葱好像难以启齿,在对方的再三追问下,她才徐徐道来。
“朱女士进病房时很突然,小衔哥哥也不认识她,就把她请出去了。
她隔着门,扒着门缝说您得知换子后……很难过,很自责,请小衔哥哥给您个补偿的机会。
可她对小衔哥哥来说就是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又怎么可能会听朱女士的话?
她一生气就说小衔哥哥不孝……
小衔哥哥很委屈,可顾忌着她是您的左膀右臂,就只能忍耐下来,但朱女士的动静闹得有点大,惊动了保卫科……
唉,朱女士一看就是高知识分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玉人,而小衔哥哥只有初中学历,最会的就是侍弄庄稼。
当初他包揽了舒家所有的家务活,没有时间读书,依然十分笃志好学,成绩优秀。
可他就算卖了血把学费交上,我三伯私下里也会去找学校讨回来。
嗨……说远了……我读书少,有什么就说什么,您别介意。”
郁葱知道对方正听得带劲,就刻意点到为止。
果然,对方又追问起来。
“没关系,就当我是你的朋友,有什么说什么就好。”
“凭心说,朱女士说小哥哥不孝,我很心痛,想问她生而不养,何以为家?
额,我不是说您,您压根就不知道真相,也是受害者。
可我在舒家亲眼看着小衔哥哥把卖血的钱,一次次交给家里,也得不到一个好脸,一次公平对待,我心里就好难受……”
紧接着,郁葱又把当初陶银玲舍不得亲闺女和继子下乡,就在知青办报上晏衔的名字,又安排舒赤檀接替晏衔工作的事说出来。
至于后面晏衔报复回去,把那两人的名字报上去,又将晏父留下的房子租给老同事,最后还高价卖掉工作,让陶银玲竹篮打水一场空的那些事,避重就轻的一带而过。
这一通电话打了足足三十多分钟,她说的字字泣血,却不是诉苦,而是作为旁观者心疼的角度着手。
晏参赞想起这些年陶银玲的谎言喉间一哽,撂下电话后,久久的沉默不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