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这姑娘再多活几年,该说的话她就必须说。
霎时,朱奶奶和朱老大脸上的喜色一滞,既而又蒙上一层重重的愁苦。
郁葱一看就明白了,朱家人的打算。
当妈的和当大哥的都是疼爱朱二妮的,但却比不上对杨金叶这个儿媳妇的看重。
生这样家庭的女儿确实可悲,自己立不起来,又割舍不断亲情,将来就只能被吸血。
得了,多说无益。
她尽力了。
日后,也问心无愧。
她整理好情绪,转过头,对着院里的吃瓜群众,道“明个就是五一了,早上上工时都早过来一刻钟,给先进分子颁发小葱奖!”
王滚刀肉的眼睛都亮了,道“葱姐,都有谁能领奖,透露一下?”
“田里的活谁最好,心里就没有点数?”郁葱才不透露。
玩的就是心跳。
她挥挥小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皎洁月色,天上的繁星缄默不语。
晏衔的视线凝在她的小手上。
指尖红肿,指缝还残留着伤痕。
他弯下腰,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小手,放在眼皮子底下仔细检查。
红了,肿了,指尖秃了皮,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血丝。
十指连心,小姑娘一定很疼。
他尽量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把语气努力放温柔,道“怎么受伤的?”
“额,不小心蹭的……”郁葱就知道小哥哥看见她的伤会担心。
之前她还庆幸在公安局做笔录是分开的,不影响她发挥。
之后,她一直把小手缩在口袋里揣着,哪怕是挎篮子时都特意攥着拳头,连上课的板书都没写,就为了掩饰指尖的伤。
不成想,在黑灯瞎火的夜里,他眼神还这么尖!?
“我们只在出了学校门口,你听见狗叫被吸引到贺东晖那后,分开了二十多分钟。”晏衔迅速确定时间段。
深呼吸,再呼吸,才压下眼底嗜血的戾气。
郁葱担心他因为她的伤,迁怒到小狗崽身上,道“我不疼,就一点小伤,养两天就好了。”
“是我做的不够好,让小葱受伤都不敢和我说。”晏衔清隽的面容,在月光下焕出淡淡玉泽。
他舍不得怪她,陷入自责。
郁葱很吃他这套,终于坦白从宽,道“我是故意受的伤,做笔录时好给公安看。”
“下次不许了,想什么都和我说,我们一起商量。”晏衔开口的声音,如清润的水波般柔雅,半点没有发火的样子。
“好,下次一定。”郁葱撅嘴。
认错态度良好,下次屡教不改。
狗狗的忠诚是能买到亲情,无论她拒绝它千万次,它也会毫无芥蒂的奔向她。
晏衔回去就翻箱倒柜,给小姑娘找药。
幸亏最近囤了不少药品,连云南白药都有。
他用棉签,一点点地把药粉涂在她的指尖。
郁葱打趣,道“我这点小伤,再晚点上药就愈合了。”
晏衔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夜色寂静,芦苇荡的水面泛着温柔光晕。
花蛇把下午晏衔让雄黄准备的东西,备齐后都一股脑带过来。
他寻思着竹筐里面有女人专用的物品,不由得胡思乱想。
会不会……
“桉哥,我们是不是要有嫂子了?”
“嗯。”晏衔掀开竹盖,查看大竹筐里的东西。
品质还可以,感觉小姑娘应该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