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大声对父母说:她不想努力了,她也不想考研!
但面对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沉重如山的期待,有些话到嘴边却始终说不出来。
谁知命运女神狠狠虐了她一把以后,又用这种神奇的方式,满足了她的这个埋藏心底的小愿望。
手里的矿区职工子女医疗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她现在的信息:
孟珍珍1964年10月2日出生。
诊断:开放性颅脑外伤。
穿到了四十年前,祖国的西南边境矿区,她现在的情况也是被打破了头,只是不知道是被什么打的。
梦辰贞心道:乐观一点想,也许我和这个孟珍珍是交换了灵魂。
这时候,梦教授夫妇说不定抱着小女孩哭完了,已经开始逼着她复习功课去报名今年的考研。
而自己,则可以满足身边这对夫妇的愿望,高中辍学直接去矿上上班。
想到此处,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这也算各取所需。
这是大夫走了进来,叶建芝焦急地问:“郑大夫啊,昨天您说要观察有没有异常情况,我们家这个好像还真是有那么点异常啊。”
“先看看伤口。”老医生一脸淡定。
梦辰贞看着对方白大卦黑歘歘的领口,没办法,这是矿区的特色空气配方,什么都招黑。
外层灰色的纱布被层层揭下,露出里面带血的白色棉巾。
梦辰贞觉得脑后凉凉,想来创口附近的头发都剃没了,但是没有想象的那么疼。
“这个伤口恢复得很好啊,”老医生语气轻松,“别看缝了十七针,这会儿都快长上了。”
护士端着个白色搪瓷腰子盘过来帮着消毒包扎,梦辰贞的头又被包成了阿凡提。
“什么异常?”老医生洗了洗手,回来拿起病例准备记录医案。
“她就是……就是……脑子好像不太灵光了……”叶建芝支支吾吾道。
“报告医生,我以前的事都记不起来了,”梦辰贞举起左手,标准的好学生样,
“她说她是我妈妈,刚骑车送我们来的人是我爸,但是我都不记得了。”
老医生眉头一跳,抬起头第一次正眼打量梦辰贞。
他先伸手翻开她的眼皮检查一下,让她的视线跟随着自己的手指移动,再捏捏她的脖子,过了一会又用拳头锤她的膝盖。
“好了,”他转过去对叶建芝道:“我看下来没什么毛病,记忆丧失这个问题过两三个月就应该能好。
但是有些人一直都记不起来,这个情况也是有的。注意保证营养,祝你早日康复!”
叶建芝动了动嘴,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问出口。
接过病历卡和处方,她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梦辰贞离开了诊室。
矿上职工家属看病不花钱,但是还是要去收费处填个单子。
就在叶建芝排队的时候,梦辰贞发掘到自己的一个隐藏技能。
她的眼睛拥有和相机一样的变焦功能,能把视野中某处的景物放大。
看着隔壁窗口里的阿姨沾着湿海绵清点钞票的样子,梦辰贞眼睛一眨不眨,录了一段素材。
她没有见过这个年代的纸币,放大画面仔细分辨,发现最小的面值是黄色的一分钱,最大也才十块。
点钞的阿姨手里正在清点以一角为单位的钱,手指翻飞,频率极快。
——熟练度好评——哇,数了好半天都不知道有没有一百块——这个时代钱真的很值钱——
叶建芝办理完了手续,哭笑不得地牵着不断回头看的梦辰贞:“走吧,去药房抓药。”
药房“抓”药,所以配的药都是中药!!
梦辰贞看着自己手里一叠牛皮纸包,鼻子里闻着那个中药味,心里已经预演了一遍吞苦药的感觉,简直太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