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龌龊手段,七兄勿要拦着,我必要将其……”
“昭德兄,小声点。”李善皱眉看着怒发冲冠的李昭德,“扰人清静。”
李楷咳嗽两声,给了堂弟一个警告的眼神,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咱们四人不在正堂而在前院议事?
无非就是怕内室养胎的李氏察觉,你还嚷嚷的这么大声!
李楷看了眼神色平淡的李善,心想此人心细如发,又心怀仁义,王仁表运气还真不错。
“此事有些古怪。”李善突然低声道:“孝卿兄移居别院已四个月了。”
的确,李楷也向王仁表投去询问的眼神,之前四个月公主府都不管不顾,王仁祐也不过用些小手段,而这次下手如此之狠,肯定另有缘由。
王仁表哼了声,“半个月前,送信去了随州,提及吾妻身怀六甲之事。”
“但是未提及你移居别院。”李善点点头。
李楷隐隐猜测,八成是随州那边透了消息出来,同安长公主知晓,王仁祐这厮才会跳出来。
“所以那日才说,不管弄璋弄瓦,开枝散叶才是大事。”李昭德咬着牙骂道:“王仁祐那厮好不要脸!”
李楷没吭声,还是王仁表用隐晦的口吻向李善略略解释,若是他无子嗣,即使不是王仁祐,也很可能是其子嗣过继承接这一房香火。
“倒是连累了李兄。”
王仁表有些愧疚,当日李善不肯合作只肯卖秘方,无非就是怕自己被卷入他和河东裴氏之间,没想到几个月后,倒是李善被卷入王家子弟内斗之中。
“其实这事也简单。”李善笑道:“德谋兄、昭德兄出身世家……”
“对对对,记得七兄在西市有个铺子,改成酒楼就是。”李昭德手舞足蹈,“他王仁祐再敢闹事,非打烂他的脸!”
李楷笑着拱手,“琼瑶纱、琼瑶丝等物,利润丰厚,为兄谢过了。”
“东山寺每日送食材入西市,朱家沟也能出两个炊房厨子,其他就要拜托三位了。”李善哈哈笑道:“在下厚颜,取两成,剩下的三位均分就是。”
“这如何行?”李昭德摇头道:“西市几十家酒楼,若无琼瑶打响名声,只怕门庭冷清,至少三成。”
最终李世民看中了陇西李氏的名望,劝下李渊,李靖、李楷、李昭德等丹阳房子弟才得以脱险。
李善叹道:“如此义举,难怪了……”
有这样的交情,对李靖、李客师这一脉丹阳房有这样的恩情,虽然说如果没有王仁表,李渊也未必会处斩李靖这等陇西李氏嫡系,但丹阳房……至少李楷这一辈对王仁表必心怀感激。
之前李善就觉得奇怪,李楷、李昭德身后要么是秦王府,要么是齐王府,却在同安长公主和庶子撕破脸的前提下愿意援手王仁表……要知道即使是李世民、李元吉也不会这么做。
“在下幼年在岭南听人吟诗,记下其中两句,今日转赠孝卿兄。”
“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李昭德用力点头,“再不济过两年,世伯卸任随州主管,必能回京。”
又过了会儿,三人均起身告辞,李善随口提起,不知道弄个素斋堂行不行,建个类似寺庙的饭铺,不用荤腥,只以素菜、琼瑶制品,如今上层人士吃素斋的人不少。
李昭德倒是挺感兴趣的,“东市西市?”
“东市吧。”李善随口道:“正巧就在平康坊隔壁……”
“咳咳。”
“七兄……李兄,等七兄不在再说。”
“昭德今岁十六,怕是还没去过平康坊?”李善笑道:“过几日,为兄……”
李楷又咳嗽几声,无奈的说:“这些时日相交,未见李兄如此做派。”
走在后面手里还拎了个酒曩的周赵插嘴道:“居于村野,亦风流倜傥,屋内藏娇,千娇百媚……”
“对了,今日还要拜托德谋兄、昭德一事。”李善赶紧打断。
长安令一事尘埃落定,落籍不能再耽搁了。
李楷挥手道:“为兄必选一面上好铜镜,明日让下人送至朱家沟。”
看了眼一时哑然的李善,周赵神色诡异的问:“可知他求铜镜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