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承诺,等凯旋之后,绝不再让你们跟着我受苦受累了!老婆当然要好好伺候好好供养着,不能再让你们跟我上战场了!不然我会自卑的!”贾宝玉拉紧了两女的手,豪气干云地道,表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三人都不说破,但贾宝玉心里是异常感动的。湘云的呆憨倔强,毅然决然可以离开史府,响应自己的“号召”,固然有史家无亲情可言的原因,但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依赖与信任。晴雯更是天真得不要命,这种远走高飞袭人断然不会做,晴雯却放得下一切,不惜在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环境下表达一份柔情。贾宝玉笑得坏坏地打量两人,觉得自己除了此外,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
“谁想待在那外面光鲜萝卜、里面烂了一截的府里了!相公走到哪,我跟到哪!我想做一只跟屁虫。”晴雯拉着他的手撒娇似的道,那一颦一笑,腰儿如风中摆柳,很难想象她当初病西施般的体质是如何习惯阴山的生活,如何翻越贺兰山,从河西走廊东部的乌鞘岭一直走到敦煌鸣沙山。晴雯知道自己在贾府不怎么讨喜,若不是遇上了这个坚强的心上人,她自己恐怕也坚强不起来,唯有宝玉的平等相待才让她鼓足了勇气,偏偏她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小丫头坠儿偷了平儿的虾须镯,病中的晴雯大怒之下,毅然以主人的身份撵了坠儿,丝毫不考虑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大丫头。她这样的性情,也只有不斤斤计较的袭人姑娘说得上话了,其他人并不怎么深交,因此她希望可以远离那个地方。红楼里来了一出病补雀金裘,而在这个世界,也许从她悍然决定学厨开始,很多关系慢慢超越了友情的成分,当然要把情细细统计精算出来,那可就难为她了。
“二哥哥的脸又黑了,晴雯姐姐你太淘气了!”史湘云只是深情款款地默默注视,晴雯俏皮地笑了笑,贾宝玉正了正盔甲,故作严肃,准备振振自己的夫纲,不想他这个滑稽的动作弄得两个刚从少女变成妇女的美人儿咯咯娇笑,贾宝玉不怀好意地想道:笑,我让你们笑,等到了晚上看谁笑得出来,嗯哼!
朝阳在东方探出了头,沙漠里一阵风吹来,鸣沙山“沙沙沙”的传来了道道响声,这就是这座山为什么叫鸣沙山的缘故了,三人回头望去,只见来时他们踩在沙漠上的脚印,早已被风沙覆盖,看不到任何痕迹,贾宝玉心想,消失了才好,要不然雪上空留马行处,徒增伤感罢了。史湘云想的是逝者如斯夫,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已经失去了另一个家,不想再失去这一个家,她和卫若兰的婚姻轨迹悄然改变了,和二哥哥也进行得无声无息,这就是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呀,抓紧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她牵着爱人的手握得更紧了。晴雯懒洋洋地霸占了贾宝玉的怀抱,依偎在沙坡上无所思也无所想,到底她不同于满腹经纶的公子小姐,不会有太多的触景生情和睹物思人。下一刻他们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只见风从鸣沙山上吹下,月牙泉是鸣沙山的孪生姐妹,水往低处流,月牙泉当然在最低处被四周土黄色的鸣沙山所环抱,但是非常奇怪,从山上吹下的沙子,没有一颗是落在泉水之中的,而是再度被风吹起,落在了另一侧沙坡上,诡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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