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很久，问着我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任何话都可以。

──我都已经被他带回来了，他还想听什么，他要怎么样才会满意？他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我想着，心中闷闷的觉得怨忿和委屈，结果在老哥叫我时不小心将心里的想法给喊了出来，我大叫着说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求着他、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放──过──你──？”

老哥一字一字迟缓的重复着，声音很轻，冷冷的音色听在耳中有种空茫的讽刺，“你要我怎么‘放过’你呢？”

他在“放过”这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他绝对很生气……

知道自己多说多错，我不敢多言的低下头，但老哥却捏住我的下巴直直穿透我的眼，那眼神吓人得安静。

──安静？我为什么会用这个词？眼睛不是没有声音吗？但我还是直觉的用了这个形容词，因为被那双眼睛注视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你……就这么怕我？”

“……我知道了。”

他缩了手，死水般无光的眼中似乎有什么正渐渐湮灭，但在我鼓起勇气意图探究时又结上了厚厚的寒霜，“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出现于你面前了。”

老哥说着说着便背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了。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我的心上，我的心脏闷闷的鼓噪、直到那门连着光再度阖上为止。

黑暗再度笼罩了我。

老哥走了。

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寂静突然流了泪，心很慌，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的不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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