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正常人会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自己跟自己说话啊。
而且听他的口吻,也不像是自言自语。
何淼在屋里没找到传说中的铜镜,就开门想找盆水。
弹幕上都在嚷嚷要看何淼的狱卒新衣。
这一打开门,就看见一个吓得猛的后退一步的人。
何淼回想了下这个人的名字,弹幕上恰好出现王教授的提醒:【根据刚才赵县尉说出的那个字,此人应该复姓司马,单名一个丰字。】
【司马丰?我看过大型历史连续剧《大汉帝国》,那里面有个司马欣。而且司马欣也是个狱吏,这个司马丰是司马欣的爹?】
【不懂就问,为什么不能是司马欣的儿子或者兄弟?】
何淼也知道司马欣啊,一下子看司马丰都觉得亲切了很多,跟他比划着要水。
司马丰心里可复杂了,这少年很奇怪,但在他身上的问题到底是什么,竟然让他这个历经世故的人都看不明白。
重新组织起来的囚犯队伍中,林戳了戳布的胳膊,“咱们也帮了那个醉鬼---章少府,怎么咱们不能当狱卒?”
布:“刚才你怎么不说?”
林咽了咽口水,那些可是咸阳精兵,他敢靠近,脑袋都能被劈了。
“兄长,要不然咱们去找那家伙说一说,看在一同坐囚车来到这里的份上,说不定能帮我们免罪。”
布嘴里咬着一节青草根,瞅了他一眼:“我觉得他更可能给你加重刑罚。”
林瞬间闭紧了嘴巴。
天很蓝,云很低,大秦夏日的天空也有种清新感。
位于咸阳城内渭水两岸连绵不绝的黑压压宫殿群,似乎和天连接在一起。
统一了六国的秦始皇,在众臣都以为今天的早朝也要免掉的时候,步履从容地走上龙座,中车府令赵高微微昂着下巴,高声代传早朝开始命臣工议事的旨意。
早朝无事---只是没有重要的事而已,说来说去还是那些,众臣都在说陛下这次颁布的索盗令时日太长,会影响黔首们正常的生活,十日的时间就应该解除禁令了。
扶苏作为长子,从加冠之日起就开始来信宫参加议事,对于皇父前些日子遇到盗贼袭击他也很愤怒,但是总不能一直让关中百姓处在捕盗的紧张氛围中。
于是扶苏也赞成大臣们的意见,希望父皇能撤销这个大索关中二十日的命令。
那个人就这么坐在高高的龙座上,稍微一抬眼便能俯视下面众人的任何一个表情和小动作。
但他现在发现,采三皇五帝尊号而合成的的这个皇帝之尊,似乎也不能多么令底下这些人心甘情愿的臣服。
反而,这些人的小动作小心思,都更多了呢。
百无聊赖地抬起指尖拨弄了一下不知何时落到膝盖上的一个小瓢虫,“朕自从统一六国,遇到刺杀不下十数次。当初在这大殿上,都有勇士要直取朕的性命,兰池的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粗鲁盗贼而已,何必如此惶惶大索?”
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内环绕,他开口之前,众臣还在激情指责,他的声音一出来,立即不闻一声杂语。
那道声音还在继续:“但是这次,朕是真的伤心啊。”
底下,群臣的脖子都在一瞬间僵住了。
扶苏也很失态。
皇帝他,竟然会说他伤心!
“当年六国未平,有人觉得除掉朕就能解决他们的国家被灭的危机,从而想要杀了朕以绝后患。这是理所当然的,那时候的刺杀朕一向平常视之。这一次却不同,朕在兰池宫,自己的家门口遇刺了,在关中大索二十日只是朕给出的最低时间限制,那五个盗贼一日不抓到就一日不停止。”
指尖放到玉石座位上,来回爬动的小瓢虫转了一圈,顺着爬到了上面,然后突然震起两块红壳壳下的小黑翅膀,扇动着飞远了。
嬴政才抬起手摸了摸额头的红肿,胸口突然窜上来的却是昨晚半夜被人突然试探鼻息,而突然惊醒时的心情。
这天底下的人都想他这个秦始皇死,倒是一个山中人会担心他还有没有呼吸。
本来想隐瞒身份与之相处一阵的,但想到他写出来的【赦】字,应该是不可能了。
不知道那个自称能做白糖的山中人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是不是也觉得他残暴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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