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微风清爽。
贺馨儿心情不错。
左右嫁人还要好几年呢,瞎愁个什么劲。
就是嫁了人,她也是要与爹娘天天在一起的。
拿定了主意,她轻步轻盈。
茅厕在后院最偏僻的角落里,贺馨儿经过牛棚时,还顺手抓了把青草喂大黄和骡子。
说起来好笑,她爷虽是稀罕这头壮实的骡子,但从来不牵它出去吃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些青草还是他老人家牵着大黄去河边吃草时,顺带着薅回来的。
嗯,等着再雇上两个帮工,他爷任事也不用管,只每日里牵着他最爱的大黄四处溜哒就成。
想到她爷和她奶的各种不对付,贺馨儿越发的肯定老爷子与大黄才是真爱。
咧着嘴傻笑了下,她拍拍手,径直去如厕。
如今的茅厕是翻建宅子时,按着她的设计来建的。
青砖灰瓦,简单干净。
男女分开,舒适方便。
墙角处有一个大大的水缸,能干的曹氏每日清晨都会把里面盛满清水。
贺馨儿很快就解了生理问题,拿瓢舀水冲净了,她返回水缸前放水瓢。
就在此时,有人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贺馨儿眼角余光只瞧见个黑瘦爪子向她而来,她下意识的要躲,已是来不及。
这个机会,老钱氏等了很久,怎么能让她轻易逃脱。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得抓住贺馨儿的发包就往水缸里按。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贺馨儿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一股蛮力按进了巨大的水缸,顿时,眼睛、鼻子、耳朵灌了水,更是因为正在张口喊叫被直接按进了水中,差点没呛死……
即算是会水的人,也会被这么突然的袭击搞懵。
就是她再理智,也没法保持冷静,更何况整个人被死死的按在厚重的缸沿上,脑袋全部浸在水中,是无法屏息换气的。
更何况就算她能及时憋气,也不能坚持多久……
老钱氏面部狰狞扭曲,灰败的老眼兴奋的发光,她死死的压着手脚乱动的贺馨儿,咬牙切齿的咒骂:“小贱人去死吧!”
“我的桂花都没捞着嫁人成亲,你凭什么要嫁个读书人!”
贺馨儿腰间的荷包,装满了她爹买来的小玩意,有桃木平安牌、桃木斧、桃木剑等辟邪之物,还有一个银铃铛。。
她在完全失去意识前,一直用手摆动着腰间的荷包……
响午时分,整个老叶家大宅院,悄然无声。
睡得香酣的叶飞凤是被尿憋醒的,困意沉沉的她翻了个身继续睡,忍了两分钟再难以忍受,只得揉搓着双眼下炕穿鞋,轻手轻脚的出了东厢房,然后一溜烟是的往后院里跑。
进了后院的过道,就听得银铃的清脆响声。
她没甚在意,脚下不停。
只当是王金铃小朋友在如厕时,摇着银铃玩,这事她以前干过。
不过这声音实在是乱得很,毫无章法,一点也不好听。
她摸向腰间,才想起午睡时,把装银铃当的荷包解了下来。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人也跑到了牛棚处,那毫无章法的铃声突停,茅厕里传出咬牙节齿的咒骂声。
她猛得刹住脚步,心头大跳。
原来是她奶在骂人。
这些日子以来,她奶虽然阴沉沉的,却是没发过几次火,也不知道为什么,骂得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