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月初,天上无月,星辰暗淡。
叶旭升一个人默默去了张家。
二婶、圆圆她们照顾着馨儿,体贴入微、无微不至,根本用不到他。
他的心空落落的。
亦有些惆怅。
总找不到机会,能跟小丫头单独待会,让他感觉两人隔的非常遥远。
漆黑的夜里,叶旭升独自在张家后院,疯狂的踢打木桩,砰、砰、砰砰,巨大的沉闷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一直折腾到深夜,才逐渐停了下来。
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仰望着稀疏星辰。
眼前浮现的却是她的俏脸,是她笑盈盈的模样~
他深深闭眼。
细细的回想着,情急之下的亲密接触。。
那时的他心无旁鹜,不瑕分心。
以至于现下,即算再努力的去想,也是徒劳。
他悠悠睁眼,漠然的看向天空。
这个时候,她应是睡着了。
也不知有没有做噩梦?
毕竟那日太过凶险,害怕也是正常的。
他多想陪伴在侧,不时安慰~
然尔他名不正言不顺。
毕竟在别人眼中,身为大堂哥的他,不好整晚待在堂妹的寝屋里。
更何况在人手弃足的情况下,更不可能让他一个男子照顾小丫头。
唉~
黑夜中,他目光慢慢变得冷冽。
只一想到那日毫无声息的小丫头,叶旭升就心痛到不能呼吸。
想到她受的苦楚,他就有种想要毁天灭地的冲动。
有些帐,是该算算了……
——
次日,八月初二,天气极好,阳光灿烂明媚,天空如水洗了般,碧蓝澄澈,清风宜人,丝丝送爽。
这日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叶来银照旧与叶世田去镇上送菜,叶来金照旧带着小钱氏与一对儿女去回春堂治疗。
因着贺馨儿出事,王氏、白氏顾不上玩偶作坊的活计,天天不错眼珠子的看着她,就是上茅厕也至少有一人一狗陪同着。
毕竟就是在茅厕出的事,她们都吓出心理阴影来了。
话说,一开始,两人是给贺馨儿准备了恭桶的,就是怕她去后院如厕会害所,搞得贺馨儿哭笑不得。
吓人的不是茅厕,而是人心。
也是她异常坚持,王氏、白氏才只好随她。
然后,就定下了一条,三个丫头不管是谁,若是去后院如厕,必须有一人一狗陪同。
贺馨儿好笑的同时,又十分的感动。
她想着,那人无论下场如何,她都不在乎了。
那就是个黑心肝的,又自私自利、阴狠歹毒,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稍有不顺心,就会牵怒别人。
与那种人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所以,也没有必要问一个为什么。
就当以前一颗真心都喂狗了吧。
啊呸!大白、大哈、二哈还有黑子,以前的小黑,哪个狗狗也比她强一百倍!
那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若说不伤心,那是假的。
贺馨儿虽然有些看不上她奶的脾气,也从来不是真真正正的尊敬她、孝顺她,但她真心想着一家人和和乐乐过日子,所以尽心尽力的做到了一个孙女的本份,为的就是少些是非。
那人喜欢虚荣、喜欢财物,没问题呀。
只要是银子都办到的事,都不叫事。
不管是衣裳还是首饰,都不曾缺了她的。
爹娘也是大方,从不计较,对这个家,能做到的全做到的。
所图的,不过是一家人能够平安顺遂罢了。
结果,倒是养得那人胃口越发大了,恨不能把所有人的银子,全捏在自个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