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祖安被大白拍晕的事情,没有传出去。
一个当时天色已晚,又是在大街上,并没有外人瞧见。
再个贺家宇处置得妥当,就是伺候客院的下人也不知周祖安为何昏迷。
而周家兄弟是绝不可能对外宣扬的,丢不起那个人。
当晚周祖荣五兄弟,把周祖安拖出松鹤堂时,他闹腾了一阵,唯恐他口无遮拦,继续说些得罪人的话,出了松鹤党的院子,就堵了嘴。
回到客院,他依然拼了命的折腾,周祖荣异常恼火,就把人拿帐幔捆成了蚕蛹,扔到床上,然后裹上被子,包了好几层再动弹不得,才终于得了片刻安宁。
待周祖安忍不住困意睡了过去,周祖荣几人皆松了一口气,闹腾了小半夜,彼时已是三更天,拜他所赐,几个又累又饿,却也没法,只能忍受着胃部的不适,各自歇下。
明日还要把人送走呢,且还有的闹,所以他们必须要养好精神。
这一夜还算平静。
次日清晨还不到卯时,贺府的下人们已经开始打扫积雪。
此时乌云已经散去,风雪初停,黑沉沉的天空镶着几颗残星,疏疏落落,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宅子里到处都是大红的灯笼,亮如白昼,各院落的下人,皆静悄悄的忙碌着各自的活计,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周家兄弟所在的客院,同样寂静无声。
东厢房里,睡梦中的周祖平皱着眉头翻了个身,胃部的灼热感越发强烈起来,饿得他受不住,猛然睁开了眼睛。
廊下的明亮的桔红光芒透过雪白的高丽纸,映得一室光线朦胧。
他有点懵,不知现在什么时辰。
外面灯笼未灭,象是挺早的样子,怕是没有饭食。
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周祖平心中了然,五更天了。
想着很快就有东西吃,他心情愉悦,然后下一秒,他得视线落在床榻内侧时,生生惊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大哥、二哥、四弟、五弟都快醒醒,祖安不见了。”
睡梦中的四人,听得喊叫,皆都一咕碌坐了起来,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身体却是一致的快,速度穿上衣服,就铁青着脸打开房门。
北风呼啸,刺骨寒凉。
将将离开了温暖的被窝,猛然置身于天寒地冻的室外,几人皆冷得发颤。
“大哥,老六那个狗东西定是去了内院。”
“他不会去寻四表妹了吧?”
“怎么不会?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这次真要被他害死了。”
“别说了,脚下快着些!”
狗东西就是个一根筋的,且自以为是,人家小姑娘只是礼貌的笑笑,他就认定了人家钟情于他,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就算是人家小姑娘对他有意思,也被他自己给作没了。
婚事连影都没有呢,就对人家指手划脚的管教起来不说,还说话难听,随口就骂人家勾引人,这种狗东西,哪个敢嫁给他。
就这狗德性,成了亲的都要跟他和离。
夜色中的清馨幽居,一片静谧祥和。
院子里的积雪已清扫干净,禽舍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给孔雀取明暖的火炉,刚刚加满了银丝炭,热气袅袅浮动,禽舍暖如阳春。
所有的小动物们都用上了热乎乎的新鲜饭食,而大白则出去溜弯了。
贺馨儿还在熟睡。
头日夜里,叶旭升把她送至贺府时,就被她催着回去,腻歪了一晚上的他,依然恋恋不舍的吻了又吻,才郁郁的走人。
不用惦记着早起请安,也不用担心大堂哥睡沉了或是早起受凉了,总之没有任何需要她操心的事,她睡得极为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