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韩载从外入内,姜袖珠忍不住又将目光投向他。
韩载就像没有察觉到姜袖珠的目光一般,径直看向礼官,威严道,“可以开始了。”
礼官便按照礼制主持仪式。
姜袖珠足足跪了十数次,才行完礼、敬了香,她的情况略有特殊,做完这些便可以离开。
走之前,她故意不去看韩载,挺直了脊背,头也不回的离开。
韩载瞧着她这副模样,薄唇轻轻抿住。
明明已经决定跟她桥归桥,路归路,可不知为何,当看到她故作矜傲的模样,他心里就不由自主的变得柔软,生怕嘴角翘起,只能抿住。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他又沉默了片刻,才看向礼官,“启程吧。”
礼官颔首应下。
将先皇的棺椁运送到东陵时,已是傍晚。
韩载吩咐众人退下。
待停棺的大殿只剩下他一人时,他抬起修长的手,轻轻抚摸着石棺,面露阴鸷,嘲讽道,“你若是我的亲舅舅,该有多好。”
“可你不是,你和庆阳一样,只是个为一己私利残害无辜的刽子手。”
次日,先皇正式被葬入东陵,韩载离开前,冷冷的朝跪在远处的工匠看了一眼。
工匠顿时想起摄政王离开东陵时对他的交代,额头不禁冒起冷汗。
重新将地下河的水掘出来,这事他要真干了,等到事发,只怕他十族都得交代了,可若是不干……
带人回京后,韩载并未直接进宫,而是回了摄政王府,到底相交一场,他想最后再见袁慎之一面。
摄政王府的刑房,袁慎之已经被关了快一个月,他头发杂乱,衣服污浊,脸上的痤疮越发可怖。
看到韩载,他眼底闪过一抹阴郁,又很快的转为哀求。
韩载单手负在身后,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在他面前停下后,眼神复杂道,“李岸说你想再见本王最后一面?”
袁慎之定定的看着韩载,渐渐的,面上浮起一抹晦涩,粗哑着嗓子道,“属下只想跟王爷说一声抱歉,您对属下恩重如山,属下到底还是辜负了您的信任,一错再错。”
韩载轻磕了下眼皮,等他继续说下去。
袁慎之眸光轻闪,盘算着韩载的意图,片刻后道,“请王爷替属下跟皇后娘娘说声抱歉,她这一生因属下而误,属下愿意以命偿还,只求她能对薇止高抬贵手。”
“说完了?”韩载盯着他反问,而后吩咐一旁的侍卫,“既然说完了就送他上路。”
侍卫从一旁的刑架上拿了一瓶鹤顶红,就要上前送袁慎之上路。
袁慎之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韩载,“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王爷当真要杀我?”
“不是你自己说的愿意以命偿还?”
袁慎之满脸灰败,下一刻,他突然勾唇笑起来,笑声苍凉而又毛骨悚然,白多黑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韩载,阴狠的威胁道,“王爷若杀了我,明日你的身世便会传遍上京!”
终究还是走到图穷匕见的这一步。
韩载叹了口气,看着袁慎之,“你真的很了解本王,知道本王想听什么,可你能装得了一时,却装不了一世。你看,本王稍加试探,你的本性便露出来了。”
“现在,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本王,你真的查到本王的身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