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块到了小满家,小满爹一听说这几位便是救了他的大恩人,拖着身子便要下跪,琉璃赶紧出声制止,周小树更是眼疾手快,将人给扶回了床上。
步云霆没那么些寒暄客套,待病人在床上坐稳了,便上前诊脉,又询问些醒来之后的身体感受。
“敢问神医,我这身子骨何时能好全?”小满爹小心翼翼的问。
“你的毒虽然解了,但因时日太久,毒素已然伤了根本,若要恢复到从前那般健壮,几无可能,只能慢慢调养,这是日久的功夫,断急不得。”步云霆道。
小满爹一听这话有点着急:“这还要调养多久啊?我现在就觉得身子虚弱,没甚力气。”
“正常”,步云霆道,“这毒本就消耗精气,若不是你本来身强体健,中毒后又一直用人参等药吊着,早不成了,哪还轮得到我来救。”
“可……”小满爹欲言又止,干瘦枯黄的脸上窘迫、无奈和痛恨交叠。
琉璃望着这家徒四壁的破草屋,心中了然,父亲卧病在床,孩子又小,没有进项又何来的银钱服药调养,可若是不服药调养,这身子便会一直如此。
“爹放心,小满一定会治好你的。”小孩儿抓着他爹骨瘦如柴的手,坚定的说道。
“如今您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好好养好身子才是。”周小树劝道。
步云霆要回去写方子,小满又跟着去了,取了药方,周小树自告奋勇,陪着小孩去抓药,其实就是替他付钱去了。
直到傍晚时分,才回了客栈。
“怎的去了这么久?”琉璃见人回来,随口一问。
“我瞧着小满那衣裳太破旧了,又去成衣店帮着定了两身衣裳,陪着量完身子才回来的。”周小树道,说着又叹了口气,“二娘,你说小满家这个样子,等咱们走了,他们父子怎么办呢?”
“这孩子也是可怜”,琉璃道,“只能多留些银钱给他们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周小树可能不知道这句话,但其中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他们就算留下银钱,也总有用完的时候,而且此时他们走了,便不知合时再能见着了,就是想照应,也照应不到。
“你仿佛很喜欢小满这孩子?”琉璃问,她瞧着周小树十分热心的样子。
“不是喜欢”,周小树道,“只是看到小满,便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想当初我们兄妹也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得二娘援手才能有今日,如今看到小满这样,便总想着也能帮他一把。”
这倒是琉璃未曾想到的,不过周小树有这样的感慨,她倒也不意外。
琉璃沉默了好一会,思来想去忽然道:“要不咱们再在昭通附近开个脚店吧?”
“啊?”周小树本能的一问。
“你想啊,咱们从湘郡南下,一路上根本没有什么歇脚的地方,好不容易遇上个客舍,还是家黑店,若是咱们能在这昭通靠近北边的官道上建一座脚店,那么往来行商一定会选择在那里歇脚。”
琉璃越说越觉得可行,“这脚店就交给小满父子经营,也无需弄得太复杂,就卤味烩饼粘豆包什么的便行了,再加上这里气候好,水果恁多,我便将这罐头制法也教了他们,让他们随时做来售卖,岂不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