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月光静静地照进平远侯府的院落,跟松畅轩那边的喧闹相比,这里显得愈发冷清。
沈静怡靠坐在床上,琉璃灯的光芒让她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出喜怒。
她对着地上那人沉默半晌,忽而轻轻点了点头,嗤笑一声。
“你是说,你瞧见她后院有个陌生妇人,跟诚王拉拉扯扯状及亲昵?”
地上那人抬起头,露出琥珀那张熟悉的面孔来。
“那妇人戴着帷帽,我看不真切,但男子确实是诚王,之前他来做客,姑爷招待过他,所以我认得。”
“不可能。”一旁的九王妃斩钉截铁打断,“诚王我了解,从来对女人不假辞色。别说半老徐娘,便是妙龄女郎,他都不会看一眼。”
边说边犀利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琥珀,像是影射她在撒谎。
沈静怡见状急忙解释:“这是打小儿就被我收服的丫头,绝对可靠。”
琥珀闻言拼命点头。
“二小姐不待见我,全靠大小姐抬举。这些年我一直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今日之事若有半点虚假,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九王妃眉头蹙得死紧。
这些年太后曾经不止一次想给诚王说媒,可都被他一一拒绝,理由是不忍委屈人家姑娘背井离乡。
蹉跎到这把岁数,听说他属地的府上连个嬷嬷都没有,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和尚庙。
沈南乔这是打哪儿找来个摄魂的妖妇,连诚王都能拿下,他手上的燕云卫如果跟宁肃的厂卫合在一起,可是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更不必说他在西北军的号召力。
想到这里,她倒是对琥珀刚刚的话信了三分。
“沈南乔瞧见那两人拉拉扯扯了吗?”沈静怡一针见血抓住了事情重点,“之前听说是老家来了亲戚,她老家那些亲戚基本没有走动了,这又是打哪儿来的?”
琥珀摇摇头。
“二小姐只让玲珑去贴身伺候,其他人等,包括柳嬷嬷,等闲不能去后头厢房。”
这就奇了,那柳嬷嬷是宁肃的心腹,若是沈南乔连她都要瞒着,那妇人的身份定然足够可疑。
沈静怡绞尽脑汁,依然想不出个头绪,她看向琥珀。
“你也是打小儿在沈家长大的,有没有瞧着那人有些眼熟,来没来过咱们府上?”
琥珀细细回忆着那人的面貌轮廓,半晌才嗫嚅着开口。
“奴婢也说不大好,但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好像……”
九王妃最烦这种吞吞吐吐。
“好像什么!”
琥珀犹豫着看向沈静怡:“奴婢看那身型轮廓,倒有几分像死去的夫人。”
沈静怡一瞬间被搞懵了,待到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夫人是那一位时,登时傻了眼。
“怎么可能,当年她死的时候,我还亲自去磕头送葬。”
琥珀似乎也觉得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她斟酌了一下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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