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他犯错我们还得表扬他了?”朱慧琴伸长了脖子。
“该批评批评,该表扬表扬,该鼓励的时候也要鼓励。”南笙举例道:“就拿赵阳背叛婚姻这件事来说。作为父亲,您应该是要严厉批评他的,可您一直在和稀泥,试图用这种办法来缓和你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试图让赵阳认同您,把您当做他同盟。”
“我批评他了,我怎么没批评他,我一直在告诉他,这件事是错的,是不应该的。”
“您不是批评,您是在商量。”南笙道:“您忘了,您每次跟他谈话的时候我们都在,您跟他说话的那个方式和语气,不像是一个父亲在严厉批判自己的儿子,而像是一个员工在忐忑的指正老板的错误。您这样的批评能起到真正的作用吗?能让他反思自己的错误吗?”
“我不会你说的那种批评!”
“您不是不会,而是没有底气,在面对这个儿子的时候您没有底气。”南笙道:“因为您心虚,您也知道在他成长的这几十年里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您知道他心里怨恨您,您知道您老了,知道您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无视他的怨恨,您知道您将来还得指望他。说开了,您在为自己留后路。”
赵广武看着南笙不再说话。
“您没错!”南笙道:“您老了,腿脚也不好,已经不能再像年轻时候那样图个自己顾自己了。凡凡跟小宝还小,作为爷爷,您肯定是享不着他们的福的,您也不想在他们身上多投入,您唯一能指靠的就只有您的儿子,就只有赵阳。”
“我不是不想在凡凡他们身上投入,我是有心无力啊。”赵广武拍了拍自己的腿:“我这条腿要是没问题,我就自己出去打工,我说什么也要把这两个孩子给养大了。”
“我没有怪您的意思,我刚刚说了,您没错。这不是气话,是我自个儿真这么想的。”南笙道:“可您这么做帮不到赵阳,也给自己留不了后路。他快四十了,如果他一直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一直在寻找真爱的路上,他连自己都顾不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了。”南笙说:“咱们的对话一开始我就跟您分析了赵阳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他缺爱,他需要很高的关注度,需要很多的安全感。他以为这种关注和安全感可以从外头寻找,但事实上,他需要的东西一直在你们这里。”
“我们这里?”
“他内心的不安源自于童年你们对于他的疏忽,源自于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的否定。我希望从这一刻起,你们可以留在他的身边,成为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多认可他,多鼓励他,等到他不再彷徨,不再害怕,不再需要求助外援的时候,他跟朱利利的关系自然会结束,他也能找一个真正适合他的女人,好好的去过他想要过的日子。”
“那你呢?”
“我自然也可以从中得利啊。”南笙道:“一个有出息的前夫总比一个一无所有的前夫好。一个有能力的父亲,也总比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父亲好。”
“如果他跟朱利利分了,你跟他——”
“不可能的。”南笙摇头:“我希望他过得好,只是为了孩子。至于我跟他之间……好了伤疤也忘不了疼啊。那些伤害,是没有办法磨平的。我跟他,也回不到最初了。”
此婚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