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踢到铁板了啊!
他很想过去把苏灿拉走,有郭新立在,再做别的,就等于自取其辱了。
就在这时,苏灿忽然看向郭新立,问:“你诊断完了吗?能治吗?”
房间里的人,都被他问的一愣。
徐长青吓的脸都白了,我的祖宗啊,你这什么鬼问话方式!有你这么问话的吗!
郭新立旁边的年轻人下意识看向甄先生,问:“爸,这位是?”
甄先生脸色淡然,道:“是先前帮徐医生,给你爷爷治过病的苏医生。”
甄先生语气平淡,介绍的很简单,显然心里已经不是很高兴了。
而床边的郭新立,却是脸色微沉。
苏灿刚开始问这话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甄家的什么亲戚,却没想到,竟然也是个医生。
既然是医生,竟敢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就好像长者在询问后辈一样。
郭新立微微沉着脸,压根就没理会苏灿的意思,只转身对甄先生道:“你父亲的气血衰败症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身体各处脏器不堪重负,如果冒然开补,怕是会适得其反。我虽不能让他恢复如初,但以针灸加上药物辅助,可以延缓寿命两到三年。”
旁边的年轻人和甄先生一样,都听的眉头皱起。
虽然按徐长青说的,老爷子的病最多也就三五个月活头,郭新立却把这个时间给延长了数倍,但也没有达到他们所期望的地步。
那个年轻人,是甄先生的儿子甄恩光,圈内认识的,都称他为小甄先生。
甄家嫡系都是一脉单传,所以地位也算相当高了。
甄恩光看向郭新立,问:“郭先生,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郭新立摇摇头,道:“如果早两年让我来治,还有机会把寿命延缓五年以上,但是他的气血衰败症现在已经相当严重,两三年已经是极限。”
甄恩光脸上露出些许失望的神情,郭新立是国医大师中,对于气血方面公认最有研究的,连他都这样说,看来是没太多希望了。
看着病床上神情憔悴的爷爷,甄恩光也不禁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既然你的诊断结果出来了,那么就换我来吧。”
众人愕然的循声望去,却见苏灿已经把手里的木盒放在床头打开,连牛豪针都取出来了。
郭新立早就有点受不了苏灿的没规矩,现在见他一副要当场施针的架势,更是直接训斥出声:“你在干什么,没规没矩的,你是哪家的医生!”
郭新立先前没有理会苏灿,现在苏灿自然也不去理他,只看向甄先生,问道:“你是想让他躺在床上活二十年,还是想让他活蹦乱跳活十年?”
甄先生听的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与此同时,郭新立厉声呵斥道:“荒谬!你这个小子,大言不惭,连诊脉都没有做也敢胡言乱语!我若不在也就罢了,竟然敢在我面前妄言,你是觉得甄先生不懂医术好骗吗!”
甄恩光也是这个意思,但他虽然年纪,却从父亲身上学会了城府。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医生,看起来像是父亲带来的,父亲不说话,他作为儿子,自然不会轻易开口。
只不过从表情来看,甄恩光显然是十分不喜欢苏灿。
苏灿却还是没有理会郭新立,只看着甄先生。
毕竟老爷子是甄先生的父亲,如果甄先生说治,他就下针。甄先生说不治,他就走人。
至于郭新立,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甄先生没有立刻说话,他同样在盯着苏灿,好似要从这个年轻人的眼神,表情,肢体语言中分辨出个真假。
苏灿表现的实在太镇定了,他的平静,是从内到外,仿佛连血液都在此刻停止流动。
如同一块磐石,你又怎么能看穿石头的内心?
然而看不穿,却又意味着,不比寻常。
甄先生微微有些犹豫,先前他觉得苏灿是个狂妄的普通人,可现在看他如此镇定,又觉得不太像。
从出声到现在,甄先生见过的人无数,可从没有哪个人,让他如现在这般,感觉如此模糊,根本无法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