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决定金盆洗手,投奔到赵家死对头,樊氏刀庄,做了门客,才稍稍有安全感。”
陈澈愣了愣神,疑惑问道:
“以孙师兄的实力,当时为什么不逃走,换个城镇定居,以赵府的势力,应该追查不到外县吧?”
孙凤青摊了摊手,满脸无奈:
“我父母,阿爷,太母,族中几个曾恩惠过我的大爷,还有当时尚未成婚的内人,俱在柳阳镇附近村庄生活,故土难离,走不了。”
“若要洗白上岸,刀庄的门客制度,是我最好的选择。”
闻听此言。
陈澈点了点首,不禁想起了自家赵茹,一时间竟有些感同身受,拍了拍孙凤青的肩膀。
“这些话,我在心里憋了好几年,谁也没讲”,孙凤青长舒一口气:“你与赵府有化解不了的血仇,且你对赵茹重情重义,让我很是信服,如若不然,这些秘密,我不可能告诉你。”
陈澈抿了抿唇,猜出了孙凤青的几重心思,也终于明白孙凤青为什么刻意亲近自己?
微笑道:
“要是哪天孙师兄被赵府的人捉了,你父母妻儿,我会尽量帮忙照顾,从此以后,赵府,也便是伱我的共同敌人。”
——汝妻子,吾养之。
孙凤青眼前一亮:
“好好好,还是澈哥儿明事理。”
陈澈想了想,询问道:“孙师兄,这事,你可曾跟樊氏刀庄的人说?”
“我可没那么蠢,我是想在刀庄好赖活着,而不是挑起争斗”,孙凤青摇了摇头:“这事,顶多让赵府受些歧视和打压罢了,当今之世,武力为尊,只要赵府武力尚在,倒不了。”
“这倒也是,前前朝的罪,不可能杀本朝的人……”
陈澈思索许久,与孙凤青细细盘算着,才定下几条规矩,彼此约定,务必要遵守。
第一条,绝对保密。
不得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假如必须让第三个人知晓此事,那么,必须得到两人的同意,才能告知第三人。
待赵府武力衰弱之时,便立即公开此事,成为“墙倒众人推”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二条,狡兔三窟。
一旦时机成熟,两人便该合攒些钱银,筹谋第二处落脚点。
并购买两匹西南矮马,以及逃跑用的盘缠、干粮,一旦遭遇危险,立刻骑马远遁。
第三条,寻求对抗赵府的力量。
樊氏刀庄,官府,皆是能够抗衡甚至压制赵府的势力,如何借助他们的力量,消灭赵府,从而永获安宁?
这是值得长久思考的问题。
不知不觉间,二人讨论到了深夜亥时,彼此之间的关系,也近了很多,互称兄弟。
陈澈告辞回家,路上感觉有些饿,走回院门口,这才想起兜里还有一颗“宝柑橘”。
他推开院门。
赵茹已经歇息。
客厅的木桌上,摆着三菜一汤,用几个大茶碗盖着保温,装饭的木桶,也用棉布压着,尚有余热。
“让我看看今天有什么菜?酱烧茄子,葵菜,竹笋烧肉,还有一碗火腿冬瓜汤……好香~”
一阵海吃海喝后,陈澈拍了拍浑圆的肚皮,舒适快活之余,不禁想起了一句老话:
“过日子最要不得的,就是肚子饿和孤零零了。”
想着。
陈澈从兜里取出宝柑橘,又寻来一把干净菜刀,一下接着一下,将其切成碎末。
霎时间。
一股浓郁幽香传来,摄入陈澈鼻息间。
【山海元炁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