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边说着,一边洗漱。
待吃完了“天光”,陈澈刚把桌子收拾干净,碗筷盘碟放进盆里,王百胜便已在院外等候,还带来了两匹西南矮马。
见此情形,赵茹主动接过洗碗的活儿,催促道:
“不要让王师兄等。”
“行。”
陈澈走出门。
王百胜一向行事急如火,豪笑一声,翻身骑上西南矮马:
“太过于弱小的野兽,往往凝聚出的残念极少,最省事的办法,还是狩猎那些接近精怪的异兽。”
“它们的残念,才足以支撑四灵箭法入门。”
“走,随我进山。”
曾经负责牵马的陈澈,也生平第一次坐到了马背上。
月余的功夫,他从“九两银”的牵马小厮,变成了骑“四十两银”的官人,这等人生际遇与变化,恐怕世间少有。
二人骑行于山间小径,马蹄哒哒。
沿途中,也遇上了几十上百位山民,大多十分热情,并主动指明方向,哪里出现过厉害的野兽。
一位板桥乡出身的老乡,满脸惊恐,说着自己的见闻。
“前两天,有个狗日的蛮人不知发了什么疯,俺们才刚过了仙娘溪,他就藏在芦苇荡里,拿箭射俺们。”
“有个小伙儿倒霉,被射死了,尸体倒在溪里,俺就瞧见,有只大龟游了过去,偷偷啃人肉吃哩!”
陈澈闻言,不禁猜测着,射箭的蛮人,或许就是传闻中的“南蛮神射手”-年羹狼。
此人虽未晋升血蛮,却凭着一手精湛射艺,多次击败内劲武者,因而声名大噪。
很多河间县民间武人,都曾忧虑感慨:
“还没晋升,便如此厉害,若是成了血蛮,那还得了?”
王百胜闻言,则冷冷道:
“野兽若是吃了人,便再无回头的可能,走,去芦苇荡,杀了它。”
“有道理。”
二人骑行数千丈,终于来到了芦苇荡。
随着一阵秋风吹拂,大片大片的芦苇随之摇晃。
往常时,浅处溪水,尚不及膝盖,但连日降雨,一时间,倒有些山洪的迹象,水流湍急,浑黄,失了原先的美感。
“陈大人,又见面了。”
芦苇荡中,闪出一道修长身影。
陈澈定眼望去,居然是前夜在巡山司有过一面之缘的张擒龙。
不禁问了一声:
“张兄,你在此处作甚?”
“当然捉那猪婆龙喽”,张擒龙踩在水中,爽朗笑道:“我搜山两日,才最终确认,被官府悬赏的那头猪婆龙,便在此溪之中。”
陈澈眼中闪过一丝惊色:
“仙娘溪不过两丈宽,如何养得起一条猪婆龙?”
张擒龙也觉奇怪:
“我也不晓得。”
“这猪婆龙,八成是雄溪里的家伙。”
“先是顺流而下,过锦江,然后往上游到了此处,如此大费周章,也不知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事出反常必有妖!
莫非是受“灵羊劫气”影响?……陈澈心中猜测,正欲开口之际,眸光不经意扫过水面。
浑浊的山洪水,遮挡住了大多数人的视线,但夜眼所带来的眼力极强,他一眼便扫到了水面上的“凸起”。
陈澈心中大惊,急忙叫喊道:
“张兄,快上岸!”
“诶?”
张擒龙先是一怔,随后反应了过来,飞快转身,欲要冲上岸边。
就在这时,河面上,泛起了大片涟漪。
“不好!”
匆忙间,陈澈本能抬起长弓,内心深处,却忽然回想起了关于川主治水的传说。
谓之:
二郎斩蛟!
“观想邪火凤凰 红腹锦鸡”,可令雀灵箭法异变,那么,“观想锦江蛟龙 雄溪鳄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