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滴很。
只不过,武学也大多是天下豪强密而不宣的处世立足之道,轻易绝不使外传。
朔邑城中,有几家拳馆,也有江湖帮派。
有钱有门路的,相比于学文,学武不算太难。
没钱没门路,愿意卖身,也有机会能得到传授,学些粗浅拳脚。
不过,就算自己乐意卖身,也不过是一次梭哈,未必就真能得偿所愿。
众生如牛马,尤其是贱户,命比蚁贱。
不要说向上攀爬,想活着都不是件易事。
如今这面古怪的镜子,竟然有这样的威能,让自已有机会“偷”得他人心中所学。
如何能不激动?
激动归激动,却还急不得。
越是这种时刻,就越要冷静,可不能顺风翻车了。
顾安按捺着心中躁动,提着山雉,跑到了朔邑城中最繁闹一个街市,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
贱户要进一次城,并不容易。
以前的顾老六不算,自己觉醒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进朔邑。
正好借着机会,多了解这辈子的环境。
而且,他也需要更多的“参考数据”来挖掘这面镜子的玄妙。
在街角蹲了大半天,期间还回王家门前偷偷观察了一会儿。
再次回到坊市,顾安躁动的心就渐渐冷却。
看了往来至少数百人,却没有再像之前一样,能窥探到别人的内心。
从在王家门前的情况来看,顾安估计,窥探别人的心思,应该是有个前提的。
就是要与己相关。
在坊市中所见,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自然不可能有与已相关的心思出现。
而王家之前的那些家丁,也没有看到新的变化。
很可能是在短时间内,同一个人只能窥探一次,并不能随意窥探其心思变化。
至于像那位五公子头顶出现性灵之兽的,更是一个都没见着,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喂,小子!”
顾安蹲在街角看着这个古代的市井,往来的行人。
一个喝斥声忽然传来,令他心神回归。
“小子,你是哪里来的?可是在叫卖这只山雉?”
几个流里流气的汉子,走了过来,指着他边上的山雉,眼中闪烁着凶光。
顾安突然想起什么,暗道倒霉。
眼前的这几个汉子,怕是肉肆养的肉贩、打手之流。
肉肆是朔邑城卖肉的地方,却也不仅仅卖肉。
这是座压在白屋庄头顶的大山。
朔邑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无论是农户、屠夫、还是猎人,养的禽畜,打的猎,只要是肉,都是不允许自己去卖的。
一律都是被“肉肆”收了。
在整个西州之地,“肉肆”都算是一方豪强。
势力盘根错结,上至达官贵人,名门高第,豪强士绅,下至贱籍奴籍,都与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要是和“肉”相关的行当,都要被肉肆垄断。
像白屋庄这种贱籍贱户,就算是打了再多猎物,想要不经肉肆,私自拿去卖,没被发现还罢了。
一但发现,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就落得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
毕竟,人,也是一种“肉”……
总之贱户之中,隔三差五就有人失踪,究竟怎么回事,没人敢问,却人人心知肚明。
所有肉经过肉肆,再层层过手,盘剥下来,作为直接出产“肉”的贱户,反而是这条产业链的最底端。
十能取一,就算是幸运了。
顾安今日难得猎得的山雉,若是按市价,少说也能值个二三十文。
可让肉肆收了去,也就能拿个二三文。
黑吗?
黑到家了。
但形势不由人。
贱户连命都是贱的,还能如何?
所以顾安压根儿没想着去卖,而是拿进城来,想给老三老七补补。
这几个汉子,怕是见自已拿着只山雉在街角蹲了许久,以为自已胆大包天,竟敢在朔邑私自叫卖。
连忙站起:“几位爷说的哪里话?我哪有这么大胆子?”
“我是城外西郊白屋庄的,运气好,打了只山雉,正要去肉肆寻恶屠夫收了。”
恶屠夫不是外号,是真的姓恶,名恶郊。
是肉肆的一个屠夫,时常到白屋庄去收村民的猎获。
顾安觉醒大半年,和村里老猎人学了打猎,虽然所获不多,也偶尔能有所猎获。
一来二去,也和恶屠夫打过交道。
“恶屠夫?”
顾安有意拉扯虎皮,果然令几个汉子生出犹豫。
其实原本他们根本不在乎顾安是否在私自叫卖,只不过是看上了这只山雉,找个由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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