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大同的教训,喜宁又改了策略。
他已经不指望关隘的守将能够听话的开门放他们进去了,而是要让他们出来。
高高的城墙上,陶瑾和孙祥都面色肃然。
他们二人的身前,多了两个五十余岁,头发花白的官员,一文一武。
着甲者为宁远伯任礼,身披黑色盔甲,按剑而立,单是如此站着,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另一人,则是刚从辽东日夜不停赶回来的右都御史王文。
陶瑾听着下头的喊话,开口问道。
“总兵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就在昨天,陶瑾接到了朝廷的命令。
派遣宁远伯任礼为总兵官,右都御史王文为提督军务大臣,率京营大军五万,拒敌于紫荆关之外。
随着这道命令一起到的,还有任礼及其所率的五千骑兵部队。
京营大多数还是步兵,调动起来需要时间,所以任礼领命之后,就先带着五千先锋军,到了紫荆关。
而王文则是在返京的路上,接到令谕之后,日夜不停,昨晚方至。
至于陶瑾和孙祥,则是分别充任副总兵和监军大臣,协助任礼和王文,共同守备紫荆关。
不过此刻的孙陶二人,心中却没有半点失去指挥权的不满,相反的,他们心中充满了兴奋。
要知道,本来他们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紫荆关失守,他二人亦会死战不退。
但是朝廷的这道令谕无疑是在告诉他们,朝廷打算将决战的地点,放在紫荆关!
如此一来,不仅他二人不必死守,而且还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自然十分兴奋。
面对着陶瑾的疑问,任礼手中按着宝剑,两条花白的眉毛绞在了一起,开口道。
“太上皇既在,我等自当出城觐见,当然,需提防虏贼趁机攻城。”
说着,瞥了一眼旁边面带疲色的王文。
按照他所得到的消息,这次文臣那边,本来是有意让兵部尚书于谦亲自提督军务。
但是被天子以京师紧要,不可擅离为由给驳回了。
就在同时,天子没有询问任何朝臣的意见,直接便下诏内阁,命右都御史王文赶往紫荆关,提督军务。
作为整个大军的总兵官,出征之前,任礼理所当然的从于谦和陈懋口中得知了,此次大战的整个边境布防计划。
当然也更清楚,这个风尘仆仆赶来的王简斋,究竟在当中扮演着何等重要的角色。
见任礼朝他看过来,王文虽掩不住连日以来赶路的疲色,但是也肃然道。
“太上皇既至,自然出见,但如今是战时,我等不可擅离,遣派都指挥佥事刘深觐见即可。”
朝廷大军出征,有总兵官一人,左右副总兵各一人,参将五到十人。
刘深便是此次的参将之一。
作为提督军务大臣,王文在军中的地位和作为总兵官的任礼是一样的。
所以这句话,他同样用的是陈述句。
任礼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于是两人达成一致。
不多时,紫荆关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队数十骑的人马,从城中奔腾而出,停在喜宁的面前。
为首者身材高大,手执长刀,冷漠的开口道。
“我乃紫荆关参将都指挥使刘深,奉命觐见太上皇,请公公引路。”
喜宁面色一沉,道。
“放肆,你区区一个参将,也敢放言要见太上皇?总兵官和提督大臣在何处,还不快快出见!”
面对这个疾言厉色的中官,刘深的脸上丝毫没有波动,冷冷道。
“我奉总兵官宁远伯任礼及提督大臣右都御史王文之命,代两位大人觐见太上皇,二位大人地位紧要,不便出见,公公直接引路便是。”
喜宁望着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官军,再看看刘深一副岿然不动的冷漠脸,最终一勒马头,转身便走。
“跟咱家过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