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陈循似是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道:“难不成,是太上皇……”
成敬闻言,一脸的哭笑不得,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这大过年了,您二位可不敢胡说。”
“咱家真的没有欺瞒二位,陛下没召其他的老大人进宫,就于尚书,石驸马,俞阁老再加上您二位。”
“为的,也不是什么边境之事,而是苗地的军务。”
见陈循等人还有几分怀疑,成敬无奈,只得继续解释道。
“今儿是除夕,陛下命人整理之前批过的奏疏,无意间翻到了苗地叛乱的奏疏,便问起了此事。”
“您二位是知晓的,前段时间征南总兵官宫聚上书向朝廷求援,陛下命了王骥率征麓川的十万大军去平叛。”
“如今王骥大军已到达苗地三月有余,却仍然裹足不前,屯兵辰州,陛下心忧着苗地的百姓,便想要另派得力大臣前往平叛。”
“因着此事,这才急召了几位老大人进宫,您二位就把心放到肚子里,莫要胡思乱想了。”
陈循二人不约而同的长舒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去。
派遣王骥增援苗地的时候,内阁还只有他们两个,一应的奏疏都是过了他们的眼的,自然是知晓这件事情。
只要不是边境又出事了就行,不过……
陈循跟着成敬继续往前走,却还是有些疑惑,问道。
“苗地之事,陛下怎会召老夫进宫,难不成是军械不足,需要工部协调匠人增制?”
这也不对啊,苗地那边又没有什么坚城,也用不着什么大型的军械,就算是要用,现造也来不及啊。
成敬摇了摇头,笑着道。
“这咱家就不知道了,您二位也不要乱猜了,一会见了皇上,自然就知道了。”
进了武英殿的偏殿,果不其然,于谦,石璟和俞士悦三人,都已经到了,正围坐在炉火旁聊着。
见成敬带着陈循二人进来,他们也纷纷起身,各自见礼。
眼瞧着人都齐了,成敬告了声罪,便匆匆赶去通报天子了。
陈循便趁机跟于谦等人打探了一番,结果发现,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不多时,成敬回转到偏殿,道。
“诸位,陛下口谕,宣诸位觐见,请吧。”
于是,几位老大人各自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袍仪容,跟着成敬便进了武英殿。
“臣等参见陛下!”
大殿当中有地龙,不必生炉子也暖烘烘的,几位老大人站在大殿中央,俯身为礼。
朱祁钰坐在上首,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让他们免礼,又叫人搬了几个墩子给他们赐座,然后才开口道。
“今日除夕封印,是个大过节的好日子,朕急召几位卿家进宫,没有打扰你们休沐吧?”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几个老大人对视了一眼,纷纷道。
“为国分忧,臣等自当尽心尽力,不敢稍有怨言。”
于谦是个急性子,没有过多的寒暄,扫了其他几位一眼,见他们都没有开口,于谦便主动道。
“陛下,成公公传谕召臣等来时,说陛下乃是为苗地叛乱一事,想要罢去王骥的总兵官一职,另选得力大臣率军平叛,不知是否如此?”
提起正事,朱祁钰便收敛了笑意,肃然道。
“不错,苗地叛乱,自三月起,迁延已有大半年了,先前朝廷未曾料到苗军如此势大,故而只命宫聚率了两万大军,他不敢贸然出兵,尚且情有可原。”
“但是如今,王骥手握十万重兵,却龟缩辰城,畏惧避战,置百姓于水火之中而不顾,朕每思之,便觉痛心。”
“今日除夕,本是万家欢庆之时,然苗地却仍在战火之中,实乃朝廷剿贼不利之故。”
“因此,朕急召几位卿家进宫,商议此事,打算再派京军两万,增援苗地,另外罢去王骥总兵官之职,另选得力大臣充总兵官剿贼。”
朱祁钰的话音落下,武英殿中却静悄悄的,几位老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