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能够强迫那些官妓的,基本都养得起家妓,没有必要做那等事情。
但是,所谓民间的暗娼馆子,做的就是迎来送往的皮肉生意。
这些馆子里头的娼妓,真正的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朱祁钰把这些人送到南宫去,其用意不言自明。
众所周知,在朱祁钰正式确定选秀的制度之前,大明的后宫,历来是只有皇子成年时,有一次大婚选秀。
除此之外,若非特殊情况,一般不会再加选。
但是,不管是仁厚著称的仁宗,还是贪玩专宠的宣宗,后宫里的妃子就没有少过。
这些妃子从哪来的?当然是宫女!
皇帝一时兴起临幸宫女,这是宫里的常事了,历代天子都不能免俗,其中当然包括刚刚退位的太上皇。
事实上,这种事情对于皇帝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如果宫女有幸怀了身孕,那么母凭子贵,会有册封,如果没有的话,那么也就是得些赏赐,仅此而已。
有这种惯例在前,吴太后不用想就知道,这些被朱祁钰称作“姿色瑰丽,善侍奉者”的女子到了南宫,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随之,吴太后的神色有些紧张,踌躇片刻,方才问道。
“钰哥,你身边,没有教坊司进送的人吧?”
南宫会变成什么样子,吴太后不在乎,但她自己的儿子,可不能被这些娼妓迷惑。
朱祁钰一愣,旋即便苦笑道。
“母妃这是说的什么话,朕后宫里有几个妃嫔,都是怎么来的,您还不清楚吗?”
如今他的宫里,除了汪氏和杭氏这两个早就跟着他的后妃之外,剩下的,全都是吴太后亲自掌了眼,正经的一轮轮选秀出来的。
吴太后这才算是放下了心。
转念想了想,的确也是,身为天子,即便是临幸普通宫女,那也是有记录的。
登基的这段时间,吴太后也看过朱祁钰的起居注,除了选秀上来的宫妃外,连一个普通宫女都没有被临幸过,更不要提别的什么人。
不过虽则如此,吴太后还是忍不住叮咛道。
“没有就好,那些……娼妓纵然有几分妖媚姿色,但到底身份过于低贱,不是正经人家。”
“你后宫这些人,若是厌了,下次选秀哀家帮你多选些新人,拣姿色好的,你切莫被这些下作东西迷了眼。”
朱祁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到最后只得苦笑道。
“母妃放心,儿子晓得分寸。”
他当然晓得……
毕竟,前世的时候,他曾经切切实实的踏过这个坑。
那时候济哥不幸病故,撒手人寰。
他痛苦悲伤了近一年后,也不得不重新开始考虑继承人的问题,但是彼时他后宫中,只有寥寥三四个后妃。
汪氏被废,杭氏伤心过度,其余的两个多年无所出。
不得已之下,他只得私底下命人进献女子。
结果,献上来的人,姿容出色,娇美可人,但是,却是这样的娼妓。
开始他并不知道,只以为是罪臣之女,被没入教坊司当了官妓。
但是后来,南宫复辟后,为他进献宫妃的教坊司官员被治罪,他才知道,这些都是各地的土娼。
这些女子美则美矣,媚则媚矣,但有一点相同之处,那就是打从不知道多久之前起,就绝了子嗣之念。
所以这一世,他哪怕是冒着被所有人非议的风险,也要重开选秀,而且不是只开一次,是各数年便开一次,其心结就在此处。
他向孙太后提议,要给太上皇选秀,本也是一番好意。
不过,既然孙太后还顾及着,太上皇那所谓的,岌岌可危的一点点“名声”。
那么,也不能委屈了太上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