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势,是因为朱大人身负大功,但并未得到应有的升赏,所以朝中有不满,对于这次内阁争斗当中,本身就有所偏向的势。”
“但更重要的,则是借天子之势。”
“须知,这次升赏,朝臣虽然诸多议论,但是,并没有人在朝堂之上真正提出异议,或者觉得天子不公,原因就在于,所有人都明白,如今的朝堂之上,六部七卿皆已有主,内阁首辅次辅,也各有人选。”
“虽然说俞士悦的次辅,上位的时间点有些特殊,但是,这没有大的妨碍,因为事实就是,朱大人回到京城的时候,只有内阁可以安置酬功。”
说着,任礼将目光落在朱鉴的身上,道。
“不过,话虽是如此说,但天子若想提拔大人,有的是法子,远的不说,前些日子,便有大臣上疏,认为吏部王文任人唯亲,大有将吏部变成一言堂的势头,又以吏部权重,提议在吏部设双尚书。”
“再往前推,朝廷也不是没有过,都察院同时有两位左都御史同时掌事的情况。”
“然而,这些都非常例,所以,需要天子圣心独裁。”
“可惜的是,对于朱大人,天子明显不愿开这个特例。”
“所以,朱大人,你我心里都清楚,事实就是,天子借朝堂上没有空缺的理由,光明正大的在打压于你!”
这番话说的不可谓不犀利,以至于朱鉴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但是,任礼却似乎毫无所觉,或者说,他察觉到了,但他不在乎,甚至于,说不定,这恰是他想要的结果。
要知道,如今,他们虽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但那只是因为,他们同时为了太上皇效命而已。
但是,文武之间天然存在的矛盾,依旧不会因此而弥合。
说白了,作为纯纯的武将出身,任礼就是看不惯朱鉴这帮文臣当了婊子还非要立牌坊的样子。
“所谓天子的势,其实说白了,就是让朝臣意识到这一点,那就是,天子并非是迫于朝廷现状,暂且委屈了朱大人,而是确确实实的,就是在打压于你。”
“所以,朱大人进了内阁,头一件事情,就是挑衅俞士悦!”
“一是因为,这位俞次辅和其他的王文,陈镒,王翺等人相比,算是个软柿子,第二个原因就是,他是天子一手提拔起来的,又和于谦走的极近,勉强算是天子的亲信。”
“你屡次在阁议上寻衅,无非就是希望天子出面调停,维护俞士悦。”
“甚至于,这次南宫护卫的事情,也是如此!”
“你让本侯举荐孟俊,其实是做了两手准备,若是成了自然最好,说明你在阁议上斗败了俞士悦。”
“若是不成,那么俞士悦保举了天子的人上位,只需稍加运作,舆论便会发酵为天子先是不给你朱大人应有的升赏,待你进了内阁,又让俞士悦处处为难于你,阻挠你正常办理政务,掀起党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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