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靖安伯,实在抱歉,家父本来吩咐我在此恭候,但是刚刚俞伯伯到了,小侄入府安排了一番,故而未能提前迎接,请靖安伯见谅。”
来人正是靖安伯范广,见得于冕过来,他也将目光收了回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摆手道。
“无妨,你父亲呢?”
身为兵部尚书,又加少保之衔,自然是有无数的武将想要攀附于谦,每日呈递的拜帖加起来,都能有一箩筐。
于谦虽然秉性正直,但是,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有些人他也是会见的,只不过,仅止于普通的武将而已,京城当中的勋贵世家,于谦基本上是不沾的。
基本上,但凡是出身勋贵世家的人,除了公务上的往来,于谦基本上不会和他们有私下的见面交流。
但是,范广是一个例外!
整个京城当中,如果说于谦和哪家勋贵的关系最近,那肯定要数靖安伯府了。
要知道,当初范广之所以能够被委以重任,在瓦剌之战当中领兵攻打阳和,博得爵位,就是源于于谦的举荐。
随后,范广入京,在五军都督府任职,和于谦公务上的往来更是频繁了许多,两人也愈发变得熟悉起来。
直到最近这段日子,在天子的授意下,于谦和胡濙一起,亲自给靖安伯府和镇南王府保了大媒,两府的私交也便好了起来。
“父亲和俞伯伯在书房,已吩咐了小侄,靖安伯到了之后,直接往书房去便是,请跟我来。”
于冕是个周到的年轻人,又是一礼,引着范广便往府内走去。
不多时,来到了书房外,于谦显然已经得了消息,范广刚刚转过廊下,于谦就走了出来。
“这么晚了,劳烦范都督跑这一趟,辛苦了。”
与此同时,俞士悦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于谦身后,带着笑容拱手为礼。
见此状况,范广赶忙回礼,道。
“见过于少保,见过次辅大人,于少保客气了,范某愧不敢当。”
三人寒暄了几句,便进了书房当中,各自落座。
要说于少保请客的风格,向来是独树一帜,不管谁来,都是清茶一盏,别无他物,但即便是这区区一盏茶,也非常人可得。
范广坐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旋即便开口问道。
“少保,不知这么晚了,找范某前来,可是有何事要说?”
出身军伍的人,说话直接了当,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这也是于谦欣赏范广的一点。
沉吟片刻,于谦便也没有藏着掖着,道。
“范都督可听说了,几日前瓦剌使团进城时发生的事?”
“听说了,不过这几日,据说他们还算安分,少保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吗?”
范广点了点头,等着于谦的下文。
于谦的脸色变得认真起来,眉头也轻轻的皱起,继续开口道。
“现如今,边境局势紧张,朝廷又正值整饬军屯的关键时刻,兼之宁远侯一案牵扯到关西七卫,尚未定论,瓦剌此事来使,其用意难测。”
“城门外发生的事,回到兵部之后,我详细问了李实,发现了几处蹊跷,所以想请范都督过来,一同商议一番,看看能否探出瓦剌此来到底意图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