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这种“家务事”,本来就掰扯不清楚,怎么惩处,更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处理。
朱祁钰要是铁了心的要纵容镇南王,襄王也只能干看着,毕竟,天子往常宽纵宗室的时候多了去了。
真要是闹大了起来,以后事事天子都不讲“亲亲之情”,只讲“律令例法”,那其他的宗室们不得骂死他。
不过,就在朱祁钰打算开口的时候,一旁的怀恩却上前两步,低声道。
“皇爷,刚刚得了禀报,镇南王携世子在外求见!”
这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镇南王只要有点眼力价,起码也得先进宫来请罪。
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朱祁钰摆了摆手,道。
“宣进来吧!”
虽然说,朱祁钰已经准备好替镇南王收拾这个烂摊子了,但是,也总要先听听他自己怎么说。
何况,对于自己这位叔祖,朱祁钰一向是十分高看的,或许,他自己能有什么脱身的法子,也说不定呢?
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一向听话的怀恩,这一次却没有领了吩咐出去叫人,而是站在原地,脸上一副为难之色,明显有话想说,但是,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见此状况,朱祁钰不由眉头一皱,问道。
“怎么了?”
眼瞧着天子不悦,怀恩也立刻跪了下来,道。
“皇爷恕罪,镇南王和世子并未在宫外侯旨,而是直接跪在了宫门之外,说是自己宗室互殴,胆大妄为,既已铸成大错,身犯大罪,无颜面见陛下,愿自去王爵,携世子往凤阳高墙圈禁,以赎其罪。”
“什么?”
这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就连一旁的胡濙也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就连久经宦海的胡老大人,也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朱祁钰更是顿时皱了眉头,神色也沉了下来,道。
“胡闹!”
说着话,朱祁钰忍不住从御座上站了起来,但是很快又坐了下去,想了想,继续道。
“大宗伯,镇南王此举实在狂悖,怀恩既然召他不来,便劳你去走一遭,将他二人给朕带进来!”
胡濙看着天子黑沉沉的脸色,眨了眨眼睛,先是一愣,随后踌躇片刻,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拱手道。
“老臣领旨。”
于是,怀恩走下御阶,引着胡濙往宫外去,待得他们二人的身影离开了殿中,朱祁钰原本略带怒意的神色,忽然便平静下来,抬头望着宫外的方向,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莫名的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镇南王……”
…………
宫门之外,烈日当空。
在朝臣们日常上朝等候的广场上,此刻远远的围了一圈的人,穿着各色的官袍,从三品的绯袍大员,到七品的青袍御史,越聚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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