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王府中,朱徽煣叹了口气,将自己等人进殿之后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时,襄王咄咄逼人,死抓着那日本王动手打人之过,陛下虽竭力转圜,数度以宗亲之情相劝,那襄王还是不依不饶,且言语当中,似乎还想着要拿十王府外的事做文章。”
“为了将此事圆满解决,也是为了本王和音埑,更是为了你们这些在外等候发落的宗室子弟,陛下不得已之下,才让本王和音埑二人回归封地,并让襄王接任大宗正。”
“但是打心底里,本王能看得出来,陛下对襄王是不满的,也是有心庇护本王和音埑的,不然的话,陛下也不会命礼部,在旬月之内,将岷王位的袭封仪程走完,而且,还特意让音埑,承袭本王的镇南王之位。”
“成錬,别人或许不明白这中间的差别,但你,应该是最懂得这其中的关窍的呀!”
不得不说,同样的事情,从不同的人嘴里,用不同的角度说出来,给人的感受就是不一样的。
就拿这次奏对来说,朱徽煣说的全是实话,天子居中调和,劝了吗?当然是劝了!
襄王不依不饶了吗?当然也是要追究镇南王和一干宗室子弟的罪责的,这些都是事实,但是,似乎又都不是那么确凿的事实。
至少,朱徽煣话中的“不得已”三个字,决然是未必的!
但是,这些细节,即便是当时在场目睹全过程的的一干大臣,只怕心中也各有判断,更不要提只是听别人转述的其他人了。
起码在当下,朱徽煣说天子是不得已,那么,在场的朱范址和朱成鍊也都是相信的。
要知道,大明以王爵最重,一个亲王,并不只是一个爵位这么简单,牵扯到封地,赋税,藩屏等一系列的问题,流程十分复杂,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可以承袭的。
远的不说,就拿朱成鍊的父亲朱仕壥来说,早在宣德二年,朝廷就在代王妃的奏请之下,册立其位代王府世孙,是代王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但是,在真正承袭的时候,却依旧经历了整整一年多时间的仪程。
老代王朱桂是薨于正统十一年十二月,但朱仕壥完成册封,真正成为代王的时间,却是在正统十三年正月。
这当然不是朝廷在有意拖延,相反的,朱桂这么一个嚣张跋扈,连圣旨都管不了的塞王,朝廷巴不得他早点去见太祖皇帝,换上一个性情温和的代王来处置藩务。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即便朱仕壥是名正言顺的代世孙,该有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而且,这已经算是快的了,正常情况下,一位亲王爵位的承袭,走上两到三年的仪程,都是正常的。
所以,如今天子下旨,命礼部从快处理岷王位承袭一事,的的确确是恩典。
而且,还不止如此,另外一点称得上恩典的,就是天子还恩准了,由朱音埑承袭镇南王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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