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这回他却扑了个空。
不仅扑空了,而且,兵部的郎官还告诉他,自家尚书大人,从宫里回来之后,只交代了几句,便直接回了府邸。
换句话说,工作狂于少保……翘班了!
俞次辅当时愣了半晌,颇是思索了一番,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于是,带着好奇,俞次辅出了兵部的大门,紧着赶到了于府,不过,轿子刚落地,就恰巧碰见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下了轿子,俞士悦便瞧见马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如许的温婉妇人,那妇人见到显然也认出来俞士悦的轿子,于是,刚下马车,便带着两个婢女上前来,屈膝为礼,道。
“见过俞伯伯。”
今天的意外还真是一桩接着一桩,俞士悦上下打量着这个妇人,眼中露出一丝诧异,点了点头,道。
“小半年不见,璚英你倒是越发有持家风范了。”
于谦有两子一女,长子于冕,养子于康,幼女于璚英。
这三个孩子里头,于谦最为疼爱的,就是于璚英,当初,为了于璚英的婚事,于谦可堪称是精挑细选,最终多方打听,在兵部郎中吴复的推荐下,择了锦衣卫千户朱骥为婿。
朱骥此人,虽是锦衣卫出身,但是,却秉性正直,家风肃然,仁厚温润,又有才学,颇有古君子之风。
更重要的是,朱骥相貌堂堂,家世清白,而且老家就在大兴县,于璚英嫁过去之后,日子过的也算和美。
不过,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天天往娘家跑也不是事儿。
俞士悦上次见她,还是年节间,这如今不年不节的,于璚英怎么突然回来了。
抻着脖子四下望了望,俞士悦发现过来的只有于璚英,顿时皱起了眉头,问道。
“璚英啊,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朱骥呢?他没陪你?”
说着话,俞士悦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道。
“你不会是又在婆家受欺负了吧?”
“朱骥那个小子,也就是长得好了点,他是不是让你受委屈了?”
“我跟你说,这事跟你爹说没用,他拉不下那个面子伸手管,不过没事,你告诉俞伯伯,老夫替你去讨公道。”
看着眼前这位俞世伯义愤填膺的样子,于璚英有些哭笑不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是长辈,她又不好贸然开口打断,只得站在一旁无奈的笑着。
这事说起来,已经算是陈年旧事了。
当初,他们两家交情甚笃,俞家有儿子,于家有女儿,所以,俞士悦心里就打起了小算盘,那段时间,往于府跑的很勤,天天旁敲侧击着想让两家结亲。
可对这件事,于谦却始终不置可否,原因就是,俞家的那个儿子,样貌不太出众,让于少保有些看不上。
但是老友的面子,又不好拂,于是,于谦便找了个机会,让俞士悦带着儿子过府拜访,然后让于冕带着于璚英,几个人坐着叙了叙话。
转过头来,就用于璚英不愿意的理由,把这事给推掉了。
所以,到了后来,俞士悦每次再见到于璚英,都是怨念满满,后来听说于谦选了朱骥为婿,当时还是大理寺卿的俞士悦,比于谦还上心,立刻把朱骥的家世人脉查了个底掉。
结果,什么也没找出来,就找出来一点,朱骥的老娘性格有些急躁,据说不太好相处,别的就没有了。
到了最后,气鼓鼓的俞次辅,每次见到于璚英,都要关心一番,她在婆家有没有被为难。
“璚英啊,俞伯伯早就跟你说了,朱骥那小子虽然长得好,但是,他那老娘不是好相与的,哪有俞伯伯这么疼你,你当初就应该……”
见了于璚英,俞士悦也不急着进府了,絮絮叨叨的就开始唠叨。
于璚英一阵无奈,正想着要怎么让他停下,却听得背后传来一道稳重的声音。
“仕朝兄,你越说越离谱了。”
“你放心吧,璚英跟朱骥好的很,这次回来,就是我这个当爹的想她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