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平反起复可以,但是,其他的就免了。
王文自然能听得出来他的意思,因此,对于这种打圆场的做法,王天官丝毫都不领情,哼了一声道。
“有冤者可以平反,罢官者可以起复,就偏幸进行贿之徒不可罢斥?这是什么道理?”
这话问的,其他的一干大臣不由苦笑连连。
什么道理,刚刚陈镒说的那么明白了,还不够吗?
平反起复是施恩,但是,罢斥幸进是责罚,前者固然也会得罪一些既得利益者,但是,总归是好事,只要善加安排,不难让朝野上下都满意。
但是若要追查当初依托于王振被拔擢的官员,这件事情不仅复杂,而且容易得罪人,而且一得罪,就是一大批人。
刚刚陈镒说的虽然直接,但是,还没有完全点透。
事实就是,王文这样的做法,真要是通过了,是要被满朝唾骂的。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上位的过程干干净净,今天查了王振一案,明天就会查其他的事情。
这个先例一开,朝廷上下,人心惶惶都是轻的。
面对王文的质问,一旁的陈循踌躇片刻,也站了出来,反对道。
“陛下,此事并非如天官大人所想那么简单,王振之事已过去两年之久,若追及当权之时,更是数年已过。”
“如今要清查当年被冤枉之人,尚有眉目,但是,若要查攀附王振幸进之辈,则难度颇大,毕竟,王振一党早已经被诛之,这些人一死,知道内情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些官员自己。”
“如此大动干戈,若最后什么都没有收获,未免令朝廷颜面扫地。”
紧接着,王翺也开了口。
虽然说之前他刚刚和陈循在殿上闹出了那样的事,但是现在,他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跟在陈循后头道。“陈尚书所言有理,天官大人此言,的确有些过于激进了。”
“陛下请想,此等大翻旧账之事,若是成了常例,那么,必有人以此打压异己,长此以往,我朝必重蹈唐朝牛李党争之事。”
“故此,此例绝不可开,请陛下明鉴!”
这一下子,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无论是说话直白还是婉转,反正都在反对王文的观点。
于是,王天官的脸色顿时黑成了锅底,站在他的身边,直直的能感受到这位老大人压抑着的不满。
不过,王老大人的性格,从来都不是这么轻易会服输的人,何况,眼前这帮人一个个说的冠冕堂皇,但是实际上,压根没有一个人,敢直面他的问题的。
沉着一张脸,他拱手便要开口。
然而,这个时候,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个时候,天子却抬起手,止住了王文。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天子打算一锤定音,否决王文的措施的时候,天子却平静的望着他们,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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