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裕州,肖华会化身农兵,提着刀剑好好接待他。”
李玉婠倒吸了一口凉气,逃兵毫无战斗力,心态都崩掉了,好不容易快到自己的地盘了,也见到友军了,结果发现是敌军,那种绝望的滋味,实在太可怕了。
她忍不住道:“这是你的第六鞭?那第七鞭呢?”
“当然是汝宁。”
周元沉声道:“郾城、陈州接连失守,开代朝在封锁开封府的战略彻底失败,南方之路打开,汝宁就是光州最后一片依仗了。”
“我这第七鞭打在汝宁,绝对要痛到张白龙心口上。”
李玉婠道:“所以…郾城这四万军队,事实上不会驰援陈州,而是要直接杀向汝宁?”
周元道:“当然,陈州守军不过两万,他们还不知道郾城失守的消息,根本没有做好守城的防备,柳芳两万人杀过去,足够了。”
“如果柳芳今晚拿不下陈州,那他也不配做副都督。”
李玉婠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突然幽幽一叹,呢喃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官妙善这般看中你了,若你是我的臣子,我也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
周元连忙拉起她的手,轻声道:“圣母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咱们是最好的盟友,我到时候必然发兵高丽,亲手助你夺回江山,光复李氏王朝!”
李玉婠是聪明人,周元这种拉手占便宜的小手段,骗骗凝月彩霓还差不多,连曲灵都不吃这一套,何况她李玉婠。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拆穿,只是老老实实把手放在周元手上,任他抚摸玩弄。
摸摸手算什么,为了李氏江山,为了高丽子民,我李玉婠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做得出来!
郾城的残余势力已经处理完了,周元带着四万兵马,在城中走了一大圈,展示了一下朝廷的威严。
然后他便发出告示,表示已经划分的土地,不再重新划分,此前百姓得到的土地,可以继续耕种,朝廷绝不会收回,更不会肆意增加赋税。
非但发了告示,周元还花钱请了几百个汉子,当街奔走呼吁,这样能暂时稳定局势。
当然,还有粮食,这也是重中之重。
周元宣布施粥,每日两次,在城内各有两个点,投入的粮食其实并不大,但至少在施粥结束之前,这些百姓不会闹事了。
做好了这一切,他便把石义、王雄喊了过来。
“你们两个事情办得很好,所以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新的机会来了,连忙半跪下来。
周元沉声道:“你二人依旧各率领两千兵马,自郾城出发,沿着叶县官道一路往西,经鲁阳关而至伏牛山,再往北至嵩县。”
“此县遭遇旱灾极为严重,张白龙还未支援粮食,许多村落因缺粮,村民出逃,只剩下老弱病残,在村中苟延残喘。”
“你们带着粮食去,找几个村,去做村民。”
石义沉声道:“节帅,那些老弱病残如何安排?”
周元笑道:“一个村没有老人病人和女人,岂不奇怪?你们只需去往村民家中即可,只要有粮食,有吃的,他们认你们做儿子、做丈夫,那是心甘情愿。”
“帮你们掩盖身份,保守秘密,那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只要你们许诺,事情办成之后,每家发一石粮,他们绝对把你们当天老爷对待。”
王雄道:“然后呢?”
周元眯着眼,缓缓道:“然后…张白龙会来你们那边征兵,你们积极参与即可,不要有任何动作,等待命令。”
石义和王雄对视一眼,当即领命。
周元沉声道:“此等情况下,军纪是大问题,你们是将军,要严格治下,更要以身作则,让你们去那里是潜伏的,不是欺压老残,侮辱妇女的。”
“记住,任何人敢做违反军纪的事,一律砍头,非常时期,不允许有任何纰漏。”
“哪怕是你们的亲兄弟犯了错,都必须杀一儆百,听清楚了吗!”
石义当即道:“请节帅放心!”
“属下遵命!”
王雄也连忙出声。
周元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沉声道:“你们两个曾是难民,因有中原之乱,方有鱼龙之变。”
“此战结束,尔等便是功臣,切莫自毁前程。”
石义直接跪了下来,磕头道:“属下万不敢辜负节帅重托!愿以人头立军令状!”
王雄也道:“属下也愿立军令状。”
“好!”
周元沉声道:“那你们即刻出发,耽误不得,十日之内,要到达指定地点,安顿下来。”
“到时候,会有人暗中给你们发号施令,记号是一只喜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