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也懵了,疑惑道:“亲自审?以什么罪名?”
师爷咧嘴笑道:“逃税走私,勾结异族,资敌叛国。”
周元瞪眼道:“你娘的,我还没开始卖货呢,就逃税了?就走私了?还资敌叛国?”
师爷道:“我们查出,祥瑞坊的丝绸布匹暗中送到了濠镜,这不是资敌是什么?”
祥瑞坊就是周元开设的染坊和布坊。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周元冷笑道:“好,我陪你们去公堂,好好玩一把!”
他主动戴上了脚镣,一路到了公堂上。
果然,在围观的民众之中,周元看到了黄老爷端坐在轮椅上,满脸的阴险。
看到周元,他忍不住笑道:“官少爷,怎么脚镣都戴上了?昨晚你硬逼着黄某谈合作,意图走私,黄某不从,你竟出手打人,可曾想过今日啊!”
周元并不说话,只是看向高台智商的知府。
广州知府惊堂木一拍,大声道:“大胆刁民,公堂之上,岂容你嚣张跋扈,还不给我跪下,然后报上名来。”
周元挠了挠头,心中想着,这得编个名字才行啊!
大师姐叫官妙善,我叫官什么?整一个牛逼一点的名字。
官御天?不,这角色下场不太好,况且这名字也不合时宜。
“老子叫官子易!”
周元态度直接嚣张了起来。
广州知府皱了皱眉,这年头愣头青见多了,但在公堂之上还敢嚣张的属实少见。
他冷笑道:“官子易,你祥瑞坊开厂而不纳税,走货资敌,还逼迫黄家主跟你同流合污,你可知罪?”
周元道:“我祥瑞坊缴税凭证齐全,何来纳税一说?至于走私资敌,可有证据?”
广州知府哼道:“原来你不止逃税,还伪造凭证,罪加一等。”“至于走私资敌…来人啊,把证据拿上来!”
只见一个捕快拿着一张印花优美、色泽鲜亮的布匹上来,呈到了堂上。
广州知府道:“此乃你祥瑞坊所产布匹,如今却在走私货船上找到,人证物证齐全,按照大晋律例,该当问斩。”
“来人啊,让这刁民奸商签字画押,若是不老实,直接给他上夹棍。”
周元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好好好,果然是天高皇帝远,办案全凭银子啊!
想不到这粤广地区,贪赃枉法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他有一种荒诞的感觉,这一切都不像是正常的所遇到的事,而像是话本小说里的夸张情节。
周元没心情玩了,这里的中层官员烂透了,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堂堂知府,别说和叶勉这种人物相提并论,就连汪汪大人都不如。
至少汪汪大人脑子是正常的。
这也侧面说明,这里自由太久太久了。
周元看着四周,缓缓摇头道:“真没意思,这里该是彻底改变的时候了。”
他高声道:“庄玄素,怎么还没到!”
声音也不知道传了多远,但外面已经传来了呼声。
紧接着,大队人马从公堂外涌了进来,庄玄素带着十余名女卫大步走来。
手中的刀,已然出鞘。
广东巡抚张韬快步走上公堂,先是看了周元一眼,确定没被用刑,才重重松了口气。
然后他便吼道:“齐知府!你到底在干什么!”
“巡、巡抚…大大大人!”
广州知府顿时慌了,怎么闹得巡抚大人都来了。
他连忙道:“这、下官在…审理一件走私案!”
庄玄素看到了周元身上的脚镣,当即一刀给他斩开。
铿的一声,公堂顿时寂静了下来。
直到此时,庄玄素才寒声道:“好一个审理走私案,张大人,这次案子你亲自审。”
周元也是笑了起来,看向张韬,缓缓道:“这位便是广东巡抚了?”
张韬心中打鼓,不知道眼前这人具体的来头,只能低声道:“是是,见过官少爷。”
周元直接淡淡道:“我可以给你摊牌了,祥瑞坊是内务府督造,晋商入资,由我牵头协办的染织项目,旨在推进我大晋的染织工艺技术和布匹丝绸质量,营利所得不入国库,尽归内务府。”
“为此,沁水公主还亲赴两江做调研,我也亲自从神京南下来到广州府。”
“但现在布匹还没开始销售,就遇到这种事,还给我安排上了逃税、走私、资敌等一系列大罪。”
“巡抚大人,这件事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便只有请戚常士给我解释了。”
这一番话,把张韬的冷汗都整出来了。
戚常士,新上任的闽粤总督,他的顶头上司,正到处找人开刀立威呢…